攻城之战如火如荼。
聂延璋与恪王分别坐镇各自营内,随时听禀战况。
到底是聂延璋这边好消息多,探子几度来报,九门全部守得是固若金汤,恪王的军队一点都攻不上来。
不久后,来了一道预料之中的坏消息。
探子说:“太子,逆王以火箭烧城了。”
幸而这件事早就预备了应对之策,虽是坏事,倒也不至于于事无补。
聂延璋道:“吩咐城内所有兵士帮忙灭火。”
有人领命而去。
城中兵士提水灭火,城中百姓早已提前备好了水,烧着的屋舍很快被浇灭,火势短时间内就被控制住了。
恪王焦急地在营帐里等消息。
探子一来,他就追上前去问:“烧到他们后方了没有!攻破城门了吗!”
探子惶恐道:“回、回王爷,没有。后方的火很快就灭了,反倒我们遭到了火攻,不得不退后。”
恪王越发惶恐,这一战,比他想象中的艰难多了,完全没有出其不意,也没有半点其他的优势。
他闭着眼给自己顺了口气,挥手说:“去,再探,再报!”
另外几道门的探子也一一赶过来,没有一道门讨到了好处。
战事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两军皆疲。
照这样下去,援军和补给都是问题。
恪王已经在担心补给的问题,他跟众幕僚商议过后,拟定随后撤退去通州,免得先等来了聂延璋的援军,将他们正好一网打尽了。
幕僚退下后,他仍旧心中没有把握,聂延璋布防太过诡谲,如果通州也早已被聂延璋控制了,此去通州弹尽粮绝,岂不是自投罗网?
去或者不去?
元若娴端了一杯酒给恪王,温柔地说:“王爷,为今之计,攻正阳门已是没有指望了,需得找出九门之中最薄弱一门,集中力量冲破那道门,才有一线生机。”
恪王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他接了元若娴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着人去打听各个城门的布防情况。
最后得知,应该是德胜门最薄弱,由金吾卫看守,且镇守之人只是区区状元郎王右渠,只是个初入茅庐的文臣罢了。
元若娴说:“看来太子在城中是无人可用了,否则也不至于用王右渠这种没有资历的人。”
恪王点了点头,吩咐下去:“再拨三千人马去德胜门。告诉承平侯,攻不下德胜门,提头来见!”
元若娴愣了一下,守德胜门的竟然是魏锋程?
她微微低头,想起了偷偷离开承平侯府那日的情景……当时侯府里谁也不知道她要随恪王一起离开,魏锋程跟他母亲、妹妹依旧对她冷脸相待。
现在他们的境地不可同日而语了,魏家人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魏锋程还在前线卖命博从龙之功,而她却陪着恪王在这营帐之中饮酒。
元若娴笑了笑,等这一仗打赢了,便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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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军机处。
聂延璋听大臣汇报各处守城情况,伤亡与弹|药的损耗比预计之中还要更多。
杜行渊出银钱制造的那一批火|器弹丸已经消耗殆尽,京城库房里的红夷大炮不能用在这种时候,毕竟城外还有无辜的百姓。炸毁了屋舍,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大臣们都不同意这么做。
更漏滴滴答答,时间一点点流逝。
这座孤城显得越发孤单沉寂,短暂的胜利后,大家都开始担忧,究竟哪边的援军会先到?
再拖延下去,破城的可能性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