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异推开了林笑却的手。
书香上前,将林笑却抱远了些。
林笑却静静地看着赵异,他头发凌乱,龙袍皱了,一把剑在灯火中闪着冷光。
晏巉没有阻拦。
赵异抬起了剑,架到了脖子上,千钧一发之际,一块儿玉佩飞来击中了赵异的手腕。
剑掉在了地上哐啷一声。
书香赶紧抱着林笑却躲到了屏风后。
濮阳邵走了进来,疾呼道:“陛下这是为何?”
他一副忠臣良相的模样:“臣此番前来,只为清君侧。陛下要是自尽了,臣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濮阳邵笑了起来:“禅位的流程没走,还请陛下稍安勿躁。”
濮阳邵挥了挥手,身后的将领上前,将赵异架了起来。
濮阳邵行了个礼,道:“让咱们陛下多休息,瞧这小脸,都饿瘦了。好酒好菜招待着,让那些长胡子太医过来瞧瞧,别让咱们陛下有个好歹。”
赵异“呸”了一声,推开那些将领:“朕自己走。”
但赵异说着自己走,却没有走。
濮阳邵也不催他,目光放在了床榻的另一侧。
他持着戟缓缓走过来,挑起了床帘,望见晏巉的那一刻,什么天下皇位都忘了。
濮阳邵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赞叹道:“果然是晏大公子,本将军见了,竟一时之间不敢妄动。”
濮阳邵笑了下:“贵妃娘娘,换个皇帝,你仍然可以当贵妃娘娘。只需要乖一些,别吵,别闹,安安静静,把衣裳脱了吧。”
赵异大骂道:“朕还没死,贼子,竟敢觊觎朕的嫔妃!”
濮阳邵道:“陛下若是慈悲为怀,就该给娘娘一条生路。”
濮阳邵瞥了一眼赵异的身板,道:“娘娘怕是真正的快活都没体验到,死了多可惜。”
赵异还要大骂,嘴却被一将领堵住了。
濮阳邵望向晏巉,询问道:“娘娘意下如何?”
晏巉取出藏剑,没有拔出,剑鞘抵在了濮阳邵身上。
濮阳邵摸着剑鞘,笑意玩味:“我把床帘放下,娘娘慢慢脱。本将军有耐心。”
荀延倏地上前道:“主公,晏巉进宫之前,曾任周国的太师。官位高,又做了不少实事,周国上
上下下对晏巉颇为敬爱。与其收入后宫,不如纳入麾下,为主公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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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曾任太师又如何,还不是被一贬再贬,最后入了宫当了个娘娘。再有本事,也雌伏在那小皇帝身下。小皇帝能碰,本将军不能碰?荀延,今天本将军高兴,你们都出去吧,本将军好好玩玩。”
话落,濮阳邵倏地听到屏风后似有动静。
他握紧了槊天戟,喝道:“谁在那!”
“滚出来!”
屏风被士兵推倒,屏风后的书香与林笑却蓦然露了出来。
满殿的人霎时一静。
殿外初明,朝阳的光透过窗棂射进来,恰照亮了林笑却的面庞。
光芒之中,他静静地站着,垂着眼眸,仿若一尊尘封多年的玉像。
尘埃在光芒中浮散,而他静若处子,极缓地掀开了眼帘。
濮阳邵的心一下子就动如脱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