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倦道:“摘下了梅枝,该送给朕了。”
林笑却睡着呢,哪能送他。萧倦也不气馁,拍了下林笑却手掌,玩得林笑却又把手摊开了。萧倦笑着把梅枝取回来,攥在手中嗅闻了一下,道:“不错,怯玉似有此孝心,该赏。”张束在一旁,听着陛下自说自话,头都不敢抬了。
萧倦道:“去,找个花瓶装起来。”
张束恭敬地接过梅枝,寻了个最华贵的花瓶装下。
萧倦玩了这一通,也觉好笑,勒令下人们闭紧嘴,别在怯玉做跟前胡说。太蠢了,不忍直视,可不能被怯玉似知道。
用了午膳,午后,萧倦想起答应了怯玉做,要把谢知池给他。
可这谢知池先前就欺负了怯玉呶,也不知现在是否真的乖顺了。不把爪牙磨掉,不把性子踏平,就这样给了,岂不是要惹怯玉似又做噩梦。
萧倦抚着身侧的宝刀,让人把月生带过来,他要试试,这谢知池是否真的成了月生,没了从前半点影子。
风雪里,月生缓缓走来。
这次未戴口枷。月生唇瓣微微扬起,神情平静安详。
走进殿中,皇帝让他跪下,他便跪下,和坐卧行走一样自然。皇帝让他膝行过去,他便膝行过去,仿佛只是被风拂动的莲花。
萧倦垂手,揭开了月生的面具。
这么多时日过去,那双眸子似乎变得平和,如深潭波澜不惊。月生成了一口老钟,只有敲钟人敲上来,他才会发出自然而然的声响。
萧倦却不信月生真成了深潭与老钟。萧倦命令月生脱光衣裳。
月生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他仍然微笑着,抬手抚上衣衫,脱了大氅,开始解薄薄的衣裳。
衣衫皆落地,殿门未关,风雪吹进来,一时间竟不知是这雪更白,还是月生的身躯更洁净。
全身如软玉,肌肤光泽如月,微弱莹莹,似一尊玉神像,唯独左手手腕上咬伤的伤疤破了这完美。
萧倦仍然不信。要张束把侍卫们叫进来。
张束犹疑片刻,在萧倦睨过来的眼神下,忙不迭地出去叫了人。侍卫们进来了,初见此,有的脸红有的移开目光有的却忍不住凝望。
是风太大了,月生才会颤了一下。
萧倦笑:“过去朕要你,你不肯。现在朕不要你了。谢知池,朕把你赐给侍卫们,做他们日日夜夜的奴隶。&34;
萧倦垂手,掐住月生下巴:“如果你当初肯求饶,朕会给你远超过臣子的荣耀。可你选择了这条路,朕不为你亲手打造一个炼狱,彰显不了你的清绝。&34;
萧倦叫了一个侍卫的名字,让他把谢知池拖开,就在这殿内,侍卫们共享吧。
那侍卫犹疑片刻,便走了过来。攥住月生的手往后拖。
月生微笑着,仿佛受难的佛陀。在被拖行的过程中,他目光柔和地看向侍卫佩刀。一刹那,他浅笑着拔出来斩断了侍卫的手。
鲜血飙升,月生上前持剑砍去,断手这才落地。萧倦早有防备,拔了刀挑飞了月生的剑。
月生就地一滚,碰着了花梨木桌,花瓶倒下碎了一地,梅花瓣也碎了。月生捏起一块碎片,随即就被侍卫们包围了起来。诸多的剑压在他颈项。那断了一手的侍卫被急急抬下去救治。
痛叫声、花瓶砸地的声响、刀剑声,令里间睡梦中的林笑却蹙起了眉。安眠的药效下,林笑却挣扎着,最终还是醒了过来。
他揉揉眉心,慢慢下了床。
外间。
月生抬起头,微笑道:“萧倦,谢知池是谢知池,月生是月生。”
谢知池不屈服,月生确实屈服了。只是谢知池的仇还没报,月生要替他报了仇才行。“陛下,&34;月生道,&34;杀我很容易,留我下来,我会慢慢爬到你身前,求您宠幸奴。”萧倦不信他的鬼话。他拿着刀,走到月生近前,让侍卫们让开。
月生道:“您不要,小世子未必不要。”
披好衣裳的林笑却,这时走到了外间。萧倦听到动静,朝他看去。
就在这刹那,月生暴起,花瓶碎片刺入了萧倦胸膛。月生的手指被碎片划得见骨,可见用力之深。
萧倦暴怒地踹开他,提刀就要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