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玻璃窗反射出的彩虹。
窗外多肉上凝结的水珠。
深夜拜访庭院的刺猬。
季隶铭出现的照片不多,但每一张似乎都是有他的影子。
只有一张,有着季隶铭。
那天雨夜,叶拙记录雨滴落在地面时,季隶铭撑伞的下半身进入画面。
本是阴暗的画面中,季隶铭身上的浅咖色大衣让画面变得明亮起来。
叶拙留下这张照片是有一点自己的私心的。
但现在,他要把一切物归原主。
不仅是照片,还有他从季隶铭这里得到的感情。
叶拙再次将自己的手拿出来的时候,季隶铭没有在用力挽留。
他看着叶拙上楼,脚步发出哒哒的声响,这声音就像心脏某一处发条出了问题,咔哒咔哒地发出警报。
“这个交给你,里面都是我拍的照片。”
叶拙搬进来时拆封的新相册交至季隶铭手里。
季隶铭有些想笑。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和路言意不同,关于路言意的相册,叶拙直接丢尽了垃圾桶,而和他的相册却由叶拙亲自交给他。
“谢谢你,这段时间让我有个栖身之处。”叶拙环顾四周,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切重新记忆。
“照片我不带走,留下来给你,就当是一点谢礼。房租我也会按照市场价补给你,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会很不好意思。
还有就是厉老师那边……如果陈松柏找上门来,还得麻烦你多帮帮厉老师,他有时候也像个孩子。”
叶拙一口气说完,那块无形悬在头顶的大石也随之落地。
不就是搬出去而已,说完就好了,没有自己预想得那样困难。
季隶铭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悲伤。
自己也表现地非常理智。
他们可以体面地说再见。
这样就很好。
“没有陈松柏。”
季隶铭忽然这样说,叶拙愣了愣。
“没有陈松柏的事,一开始就没有,这些都是为了骗你过来才编的借口。”季隶铭的手按在桌面上,手背的青筋无声暴起,与他冷静的脸形成对比。
“如果没有这个危险,那我就更放心了……”
叶拙手里紧紧攥着药盒,圆润的四个角都因为用力而硌得他掌心生疼。
“叶拙。”季隶铭叫他的名字,“你就没有任何想要留下的想法吗?哪怕只有一点,你都没有吗?”
这个问题,叶拙不是没有答案。
但他错开目光,“我还是要走的。”
有一点还是有很多,他都是要走的。
留下也只是延长分开而已。
他们追求的完全不同,所以没有未来。
叶拙早就知道。
季隶铭是个聪明人,叶拙猜他应该比赞成更能想到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