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倒是怎么样都行,但是冬歉看起来就是个精细的主,身子骨瞧着就孱弱的不行,他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么大一颗药能要了他的命。
就在这时,有侍卫进来传话,同厉北沉说了些什么。
厉北沉偏头对冬歉道:“接你的人来了。”
冬歉早就知道接他的人会来,没再分给厉北沉一个目光,规规矩矩把衣带束好,径直走了出去,全然将站在他旁边的厉北沉当空气。
明明刚刚才遭遇了那样
()的事,他的脊背,却还是同厉北沉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挺拔,傲然,不屈。
果然,一个骄傲的人不能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只要稍微清走他身上的积雪,他就会重新成为傲岸屹立的松柏。
冬歉的小侍从周十六正在外面等他。
见冬歉出了,周十六赶紧上去扶住了他。
他看见冬歉不自然地走姿,以及裸露出的皮肤上斑驳的红痕,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虽然知道这是计划的一环,但他的眼眶还是下意识红了。
周十六嘴唇翕动,但终究是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
等两人出了太子府,周十六见左右无人,这才担忧道:“大人,您怎么样?”
冬歉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子,淡笑一声,目中闪过一道算计的精光:“放心,我跟他的赌局,才刚刚开始。”
这才是他熟悉的冬大人,走得每一步都是精心谋划好的,一步步将猎物引入自己的笼中,还能让人不自知。
刚刚看见冬大人走出来时灰败隐忍的眼神,连他都差点被骗了。
周十六放下了心,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小心翼翼问他:“我听说他让你吃药了,这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冬歉似在思索着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见冬歉这般,周十六满心忐忑,以为这个用来控制他的药当真会成为无法摆平的隐患。
冬歉一转眸,见周十六脸色苍白,想到他在担心些什么,简短道:“放心,那药没毒,他哄我玩的。”
师兰渡很早的时候就教他怎么辨别药物的毒性,光是医书上记载过的药,他都亲自尝过,并制作过。
厉北沉一定不会知道,“不通药理”的冬歉其实早已看了上百本医书,在师兰渡的调教下精通岐黄之术,虽然不能医死人肉白骨,但是区区识别出一枚药有没有毒,那还是不在话下。
他估计现在还因为哄骗了自己而得意着呢。
冬歉缓缓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抹思索。
其实厉北沉完全可以喂他吃真的毒药,这样更保险,对他也更有利。
不过,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做呢?
也罢。
冬歉城府极深的眸子黯了黯,唇角露出一抹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厉北沉恐怕不知道,这一点点心软,可能会在将来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