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珙稍稍往前倾身,低声道,“我曾远远瞧过太子面相。”
姚广孝疑惑挑眉,“怎么?”
袁珙看眼四周,继续压低嗓子,几乎轻到没有声音,“太子并无天子之相,且其寿数有限。”
姚广孝皱了皱眉,“寿数有限?”
袁珙点头,“仅有三十八年。”
姚广孝手里的茶杯蓦然摔落,茶水洒了满地,“三十八年?”
太子属羊,明年就是三十八岁!
姚广孝久久没有回过神,盖因他面前这位好友的相面之数,从无出错。
袁珙又是一叹,
“你打算怎么办?”
姚广孝摩挲着茶盏边缘,良久没有出声。
他虽没有好友精妙绝伦的相数,但也曾随道人修习阴阳术数,于命理也算略懂一二。
当年他主动与燕王攀谈,随之远来北平,就是因为见其周身似有帝王之气。
后来,太子命他修建新都,他更多的是要抓住扬名立万的机会,而非认可太子其人。
可是四年效力东宫,太子其人、其能、其德,实乃当真无愧的储君。
大明若失这般君主,于国、于民,百害而无一利。
姚广孝颤着手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见过太孙么?”
袁珙眉峰蹙起,答道,“也是远远见过一面。”
姚广孝一把抓住他胳膊,“太孙如何?”
太孙虽然年幼,但观其人,聪慧灵秀,观其行事,已有太子之风。
且有太子妃在侧,将来定也是位英明君主。
袁珙难得面露疑惑,“太孙面目模糊,无法观之。”
他曾游历海外珞珈山,遇异僧习相术,学成之后,多年以来第一次遇见没法观察之人。
姚广孝面色沉重,“是因太孙年幼的缘故么?”
袁珙摇头,“非也,还有一人同样模糊。”
姚广孝:“谁?”
袁珙:“太子妃,太孙之母,常氏。”
姚广孝已恢复了冷静,低低发出声“哦?”
倒是奇了,太孙母子,竟都面目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