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顿了顿,“爹,娘,那儿l子先告退了。”
殿门开了又合,寝殿只余世间至尊至贵的夫妻。
马皇后端起药碗坐到床沿,咕咚咕咚,直接喝了两大口。
朱元璋听到动静,震惊回头,“妹子!”
马皇后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边的药渍,“重八,真的没毒。”
但是,是不是也太苦了点儿l!
马皇后死死忍住唇舌之间的苦涩,把药递到丈夫嘴边,“重八,喝了药,才会好。”
朱元璋拧紧眉,仔细掠过妻子的面容,的确毫无中毒的痕迹。
他咬了咬牙,接过药碗,凑到自个唇边
马皇后欣慰地弯起眼,那么年纪的人,再不吃药,病还想不想好。
然而,朱元璋耸着鼻尖嗅了嗅,突然又移开了药碗,“我不能喝。”
他把药往床边的桌子一搁,“妹子,我们得尽快返回京师。”
马皇后欣慰的面容寸寸裂开,“为什么?!”
朱元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药理复杂,食物之间常有相克,这药,你喝了没问题,不代表着我喝了也没问题。”
马皇后:“???”
朱元璋掀开被子,撑着胳膊起身,“标儿l如今已完全受常氏蛊惑,你我滞留北平
,恐有性命之忧。”
马皇后:“”
无语片刻,“标儿l岂是容易受蛊惑之人?”
再者,“乐儿l为什么害你我性命?”
朱元璋起身的动作摇摇晃晃,显然正处于病痛中。
马皇后边搀住他胳膊,边劝道,“她是太子妃,太孙母,稳稳当当的未来皇后,太后,何必多此一举?”
朱元璋坐在床沿,抬了抬脚,边示意妻子给他穿鞋,边道,“那武则天还是李治的皇后,李显的生母。”
马皇后无奈蹲下身,“那又如何,大唐江山最后还不是回到了李家子孙的手里?”
哪怕乐儿l有那野心,她将来难道还会越过雄英,传给常家侄子?
那不可能,就以乐儿l与雄英的母子之情,绝对不可能的。
朱元璋一噎,随即瞪大了眼,“那怎么能一样!”
朱家江山,岂能沦落至一无知妇人之手!
马皇后瞥他一眼,“你连乐儿l端来的药都不敢喝,难道不怕她在你返京的途中刺杀你?”
北平、京师,相距千里。
又是寒冬腊月,运河结冰,只能选择陆地,耗时久,行路难,有什么意外,犹未可知。
朱元璋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有道理。”
他们要在北平新宫出了意外,百官、百姓或许会对太子夫妇略有微词。
倘若是在回京途中,那完全可以推给贼寇。
相比北平新宫,宫外才是真正的危险!
马皇后:“”
她随口一说的,他怎么还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