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肩头被拍路璨然才回过神来,听傅明哲说:“走吧,赵建军回来了。”
路璨然注意到保安室外站着对中年夫妻,男的个子中等,体格偏瘦,脸上满是沧桑感,头发白了不少,面容偏严肃,此刻皱着眉审视他们。
傅明哲走过去,“赵先生你好,我是傅明哲。”
傅明哲这个名字在宁城知名度很高,赵建军显然听说过,仔细辨认了下,问:“为什么找我?”
傅明哲微笑着,“陪这位路先生找你。”
赵建军一怔,神情复杂地看着路璨然,半晌后道:“跟我来吧。”语气有些沉重。
不同于楼房外部的破旧,里面的装修很新,空间也开阔。
在客厅坐下,赵建军的妻子给他俩倒了两杯水,就被赵建军打发去了房里。
“如果是问我以前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我都忘了。”赵建军开门见山道,眼神里泄露出一丝紧张。
傅明哲审视着他,也不急着逼问什么,路璨然连面前人的身份都不太清楚就更不好开口了。
沉默将气氛拉扯得绷紧,赵建军在他俩对面坐着,莫名就热得慌。
“我当年只是个承包商,出了事故赔得倾家荡产,追究不起,现在也只是本本分分过日子,你们为什么找我?”赵建军语速极快,语气透着点恼怒和颓丧,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他又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意思都差不多。
路璨然看着他,心间涩涩的,如傅明哲所说,被牵扯到的人很多很多,如赵建军这样曾经意气风发,现在心灰意冷的人也很多很多,甚至有些都不在人世了。
商场如战场不是一句虚言,是怎样诱人的利益,值得这般违背良心。
“对不起,请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好吗?不会影响到你现在的生活,我们不是那些人。”路璨然认真又诚恳,清澈的眼眸一眼能看到底。
傅明哲也说:“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赵建军缓缓抬头,同他们对视了会儿,有些无力又有些想笑:“过去这么多年了,查清楚又有什么用?迟家那么厉害,现在又在哪里?该死的人还不是在笑,我算幸运了,只是破产而已。”
赵建军讽刺地笑着:“何况,很多线索早就被清理,光凭一张嘴,谁会信你?法院判案看的也是实打实的证据。”
路璨然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又坚定:“不去做永远不会知道结果,真相会迟到,不会永远沉在水底。”
赵建军问:“你是路家的人,不怕查到自己家头上吗?”
路璨然心中一跳,没有丝毫犹豫:“不怕,如果路家有错,就让它受到应有的惩处。”
赵建军定定看了他几秒,“你看着倒不像是路家人。我想过有人会找来,以为先来的会是迟家的孩子。”
“他没放弃过,我们是和他站在一边的。”路璨然说到,眼神真诚。
赵建军默了默,似乎在考量什么,随后道:“你们去找这个人。”他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名字,文勇军。
“当年所有工程的建材都是他的公司提供的,问题就出在建材质量上,发生了什么他应该最清楚。”赵建军说完这个,又向他们说了些更细节的事。
从赵建军家离开,路璨然的心情很沉重,忽然问傅明哲:“迟序当年是怎么过来的?”
傅明哲被问得一愣,“他在你家住着,你应该最清楚吧。”
路璨然没说话了,那段时间迟序应该被欺负得更狠了,一个屋檐下条件便利。
“文勇军那里我去查,你暂时别碰这件事,不然你爸那里听到风声麻烦。”傅明哲交代到。
路璨然点点头,“你是想帮迟序吧?”
傅明哲顿了下,笑:“可以这么说,但我是个商人。”
路璨然弯唇:“你是个好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