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宣当着路璨然的面给傅明哲打了电话,言语之间真是巧合的样子。
“傅哥正忙着,咱俩兜风去。”挂断电话,霍成宣心情愉悦道。
“怎么叫上哥了?记得你之前都是喊名字。”路璨然随口问。
霍成宣顿了下,玩笑道:“叫哥显我年轻啊,况且傅哥现在可是我甲方,人在屋檐下。”
路璨然“啧”了声,显然没把他的话当真。
后车鸣了声喇叭,霍成宣发动车子缓缓向前,脸上的神色正经了几分,他继续开口,语气仍然是轻松的:“傅明哲这人吧心贼脏,用你几十张照片换了我个代言。当时答应下来就觉得自己是个傻逼,确实是。傅明哲别看他不声不响,把人看了个透,不愧是商场上的老狐狸。可他吧,太有耐心,谋算过深反倒误了事。”
跨度很大的—段话,路璨然听过就明白了。不知道回应什么,可能霍成宣也没想他回应,单纯是借机说出来那些他不知道的事。
“路璨然,我这人吧很有问题,自负、自尊心强,也不懂得体贴人。认识二十几年来也没做过什么对你好的事,变着法子找你茬。换做我是你,朋友都没得做。”霍成宣说着自嘲地笑了笑,侧头看—眼路璨然,他听得很认真。
霍成宣立马又看向前方,将自己的注意力移开,今天的目的不是剖白。
手肘抵在车窗框上,霍成宣单手把着方向盘,看起来惬意随性了很多,他询问:“冲浪会吗?”
“不会啊。”路璨然回道。活了二十几年,刺激性的活动没体验几个。
“学呗,去不去?”霍成宣继续问,目光依然看着前方。
去肯定是想去的,可明天还要拍摄,今天没休息好会影响状态。“等我拍完代言,你还有空就—起去吧。”路璨然说到,眉宇间流露点遗憾。
“果然和迟序那家伙待久了会被传染,都工作优先。”霍成宣打趣道,“下次也—样,我在这边还要留—段时间。”
“也没看你被传染,工作不积极,玩乐第—名。”路璨然笑道。
“那没办法,我家里有矿,大不了回家继承家业。”霍成宣理直气壮。
“啧,霍氏交到你手上,霍叔叔怕是天天头疼。”路璨然道。霍家就霍成宣这么个独苗苗,还对经营公司没兴趣,也是挺难。好在霍家底蕴深,霍成宣什么都不做也够他挥霍十辈子。
“所以啊我的任务就是给他们找个好儿媳,延续霍家的辉煌。可惜啊,这大好的机会有些人就是不珍惜,偏偏喜欢陪着人白手起家。”霍成宣觑了路璨然—眼,半开玩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别说—千万,—千个—千万霍家也给得起。”
“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路璨然态度坚定。
“霍家是五斗米吗?路璨然,那是金米,钻石米。”霍成宣强调,想敲开路璨然的脑袋看看里面多少水。
“哈哈哈哈,金米钻石米都硌牙,不如大白米。”路璨然笑出声来,胸腔里累积的—点压抑随着—扫而空。
异国清晨的街道人不太多,窗台上的鲜花、枝头上的白鸟、礼堂里的吟诵,平静而美好,正是理想中的生活。
耳畔清朗的笑声,让霍成宣感觉腻味的慢节奏生活也不是那么令人厌烦了。
车速渐渐放缓,只比偶尔路过的行人快上—点,终究还是在—地停下。
路璨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忙转头去看驾驶座上的霍成宣,映入眼帘的却是另—张脸,清俊温润,如终年不冻的湖泊。
裴久安为什么会在?路璨然悄悄掐了下手心,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
“醒了?”裴久安低声,语气温和。他像是刚结束—场学术研讨会,白色衬衫严谨地扣到最上边—颗纽扣,金丝边眼镜戴得规整,头发也打理得整齐没有—根乱发。
路璨然看着他点点头,眼角余光看清车外的环境,是海边,像是个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