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可不必如此吧?”宁楚格僵笑举手,试图帮忙说情。
可没等开口呢,就被亲弟气咻咻拦住:“怎么就不必了?小爷姐姐天下第一好,能有幸成为额驸备选,张家小子上辈子不知道在佛前烧了多少好香。”
“嗯!”弘时用力点头:“这辈子,估计他们家祖坟也是青烟直上九霄。不然的话,能有这般好命?啧,区区民籍……”
“三弟不可胡言。”弘晖皱眉,与胤禛神似,也颇具长兄威严:“皇玛法整日里说满汉一家,满汉一家,你小子可别往刀口上碰!旗人如何?民人又如何?触犯了大清律,一样都要法办!”
弘时虽怏怏,一个是字都拖出好长的声儿,到底也住了口。
看得宁楚格笑:“弘晖不错嘛,越发有长兄的样子了。弘时这家伙就是调皮,上来劲儿还倔强得不行。便知道是自己错了,也死鸭子嘴硬。就得你跟弘昀俩多看着点儿,多给模范带头作用。”
弘晖被夸得俊脸红到脖子根,也还笑着拱手:“姐您过奖了,这,这都是弟弟跟二弟应该做的。”
“而且三弟虽然率性,但也只在自家人面前。素日里,他还是蛮有分寸的。只事关姐您,莫说他,便弟弟与二弟也同样淡然不了。毕竟您到底与弟弟们不同,若福晋不合意,还可以纳许多美妾。”
“姐这额驸,可关乎一生呢!”
“是以,便张大人表现得再如何完美无缺,弟弟等也都忍不住用研判的眼神去看他。恨不得给他布下九九八十一难,看他到底有多诚心,能不能堪大任。”
为这个,他们都不惜装成被其才华人品折服的样子,每日里被堂兄弟、叔叔们鄙视。
被皇玛法、阿玛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地盯着!
额娘甚至还拉着他手,语重心长地交代:“儿啊,你可千万记得,当年荷塘里,是谁豁出命来把你捞上来的。也别忘了这些年,你姐明明圣眷无两,却从不使什么坏心眼。不但不帮衬弘昀、弘时抢你的宠爱、你的世子地位,还约束他们,处处帮衬你。”
“事关她终生呢,你小子可别糊涂,分不出个亲疏远近来!”
直说得他连连保证,自己心里有数着。所有的亲近,都是为了更好的考验。就因为不放心随意将亲姐交托给任何男子,才这样百般试探。
现在才华、人品、武功、立场、心性等,都已经通过。
就看女色了!
弘晖弘昀对视了一眼,接着张家公子就遭了殃。
好好的走在路上,能瞧着卖身葬父的楚楚女子;千里迢迢来投亲,结果亲人远走无依靠的可怜女子。遭贼子抢劫的,被逼良为娼的。亏得这会子已近隆冬,否则的话……
必定有那么一个或者许多个失足在他经过的水边,看他救与不救的!
反正就是全方位各种招数的,考验他的定力、对各色投怀送抱美人的抵抗力。
但凡有那么一点动摇?
呵呵,那固伦额驸的事儿啊,也就彻底黄了。
好在张家玉郎打小就粉雕玉琢,长大了更是玉树临风。
祖父能耐,父亲争气,自己也是个少有才名、美名的。便是民籍,也有不少闺阁愿意自荐枕席。形形色色的招数他本就见识过不少。又摊上了那么个不走寻常路的娘。知道这茬儿后,很笑了一通后,还亲自安排,又让他见识了番人心险恶。
久而久之的,竟让他练出了双火眼金睛。
一眼看穿这卖身葬父的姑娘心思不纯,根本就是以葬父之名行诈取钱财、攀附高门之实。
提起那个场景,弘昀就摇头:“皇玛法您是没看见!哎哟喂,咱们这状元郎简直绝了。别说落入圈套、怜香惜玉了,那女骗子就没在他手里抗过几息去,一眼看破!不但没犯蠢,还直接将她跟那扮尸体、躲在人群中装恶少的都给一起扭送到顺天府。”
“怀疑对方是团伙作案,涉及颇多。结果顺天府尹顺着他那个思路一查,好家伙还真揪起萝卜带出泥……”
不但发现了,他们所没发现的,那几个临时演员的问题,打掉了个兼仙人跳与拐卖人口于一身的团伙。还差点儿抽丝剥茧,把他们几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只这一轮,就让三兄弟心中起了好多钦佩。
接下来那些虽没有这个精彩纷呈、惊心动魄,但他也还是应对得体。
不曾被骗,不曾乱用同情心。
更不曾被娇滴滴的美人一跪,一表示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为奴为婢也愿追随公子,就软了骨头失了神。
态度始终坚定、坚决。
嗯,就有种他们兄弟也未必会有的坚持。
给臭小子们放了好多天假,去挑剔甚至刁难,哦不,是考验张家小子。结果呢?臭小子们半点功业未建,倒先跟人打成了一片?
听听,听听这滔滔不绝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