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用张若淞开口,德妃娘娘就一个嫌弃的白眼过去:“难得啊!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十六岁的大阿哥,而不是个六岁的小娃呢!居然使出这样幼稚的手段,还用本宫宫里的人,连累本宫与你一起丢丑又被训。”
“好在你皇玛法英明,没有因为你这个不孝孙儿就迁怒于本宫。连带着说好的去参加你姐婚礼都给否决掉,否则的话……”
德妃冷哼,她非叫这臭小子知道,但凡能在宫中称得上一声常青树的,就没有一个简单角儿!
她玛嬷厉害起来,也是能让整个后宫都为之震撼的主。
弘昀:……
明明还是九月的艳阳天,他怎么就突然冷起来了呢?
是原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突然就被暴露在阳光之下。躲过了皇玛法这一难,回头还有阿玛、额娘、嫡额娘、姐……吧!
毕竟当初是他输了,愿赌就要服输。就要把哥俩商量好的事情,有功哥俩享,有过哥一个担。
宁楚格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弟弟初衷是好的,美人表现是优秀的。她也就不在计较,还很为弟弟求了求情!
结果呢?
她不求情还好,她一求情,李氏差点儿把弘昀的耳朵拧掉。
乌拉那拉氏也很耳提面命了一番,胤禛更嫌弃地怼了他两拳:“冲动,盲目,手段低级而又拙劣。真有那个心,你倒是有能耐把事情办的漂亮呢!送个太监过去算什么本事?”
弘昀:!!!
得,而且阿玛跟大哥,我这格局还是小了。当初大哥就坚持要么不做,要做就送个真美人去。还是他怕弄假成真,六礼都过了只剩一礼,再退不了婚……
这才极力阻止,将一个雌雄莫辨的小太监打扮成了宫女模样。
当日在宫中,张若淞就被全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联合会诊,得了身体健康,无有任何隐疾的结论。
自然也就不再需要什么试婚格格。
时管内务府的十二按着规矩弱弱的问了一句,还被康熙狠狠瞪了:“时过境迁,祖上很多规矩,已经不是用于日新月异的现在了。该改的,该废除的,也该改改废除一二。”
“明明几个太医就能解决的问题,何苦在公主大婚前日送个美人过去便宜了额驸,又给公主添堵呢?万一那美人是个心大的,害了公主又怎办!”
啊这……
倒霉碰上枪眼的十二恭谨拱手:“是儿子思虑不周,还请皇阿玛降罪!”
康熙摆手:“你也是遵从祖上规矩,倒没什么好降罪的。只将此事记下,改日早朝呈个折子上来吧!”
是的,改日而不是次日。
因为次日好孙女大婚,他这个皇玛法要赶过去代替儿子夫妇接受拜别。
虽然胤禛几度劝阻,试图让他以国事为重。言说除了太子之外,其余的皇子们大婚也没谁有这么个排场,能让皇阿玛出宫莅临的。
连他本人当年大婚的时候,二拜高堂的时候,拜的都是放在椅子上皇阿玛的私印。
结果这一句,就遭到了康熙的无限吐槽:“你,也能跟朕的好孙女比?非但你,你们所有皇子加起来,都没有朕的好孙女贴心!”
“她一生就这么一次的大婚,朕一定要参加。让天下臣民都知道,即便下嫁了汉家,她也依然是朕最宝贝的好孙女。容不得任何轻慢!”
这……
沉着冷静如胤禛,都没忍住问了声谁敢?就凭她那些添妆,那些压箱金银。轻慢谁,也不敢轻慢她啊!而且自打康熙四十三年以来,那就是个争相巴结的主儿!
对此,康熙只点头:“天之骄女当如是!”
“从贝勒府庶出格格到固伦公主,朕给了好孙女能给的一切。你这当阿玛的,也得做好准备,等……以后好生疼爱她。莫让她当了没了玛法的孩子,就成了人人可以践踏的小草。”
胤禛:!!!
都想摁着他亲阿玛的肩膀,疯狂咆哮:怎么宠?您倒是告诉儿子呢,还能怎么宠?小小年纪就升到了固伦公主,做到了公主中的顶峰。就算儿子有朝一日当了皇上,也已经没什么晋封的余地了啊!!!
不过他不敢,就敢,康熙也不会管。
横竖他是最疼好孙女的。
想想她南巡江南,北巡塞外,幸五台山、畅春园、畿甸等的多番陪伴。他被胤礽气到中风,嘴歪眼斜、半身麻木时那些伺候与鼓励。他这心里的不舍啊,就翻江倒海般。闹腾得他整个人像个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总想提笔写一道旨意,编个今年不适合大婚的理由。
将婚礼什么的,再拖延个三年五载。
跟他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张府的张若淞。当然,他把自己变成花式烙饼的原因很简单——兴奋,从心里往外地兴奋!一想到明日他就出发,骑着高头大马、十字披红地迎他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