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大少爷,哦不,额驸还觉得自己一身白皮子太没有男子气概。还想了不少法子,跑大太阳底下暴晒。将自己晒得通红,差点中了暑,依然没能如愿。他这文武双全中的武就是这么咬牙练出来的,因为啊……”
吴妈妈窃笑:“额驸爷可最不喜欢哪个说他长得好了!所以,他得好生习文练武,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张若淞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绝不仅仅只爹娘给的这张脸!!!”
“是五十一年武科夺魁,还是更早些?额驸爷就一反常态,格外注重起保养来……”
所以,是因为她看脸?
于是某个最不喜欢谁说他长得好的家伙,竟然态度大变,意外殷勤保养了么?
如他在殿前请婚时所言,争取一直美到老……
一想到这些,宁楚格便俏脸微红,心中满满的欢喜:“连额驸都这般精致,本公主也不好太糙。劳烦吴妈妈,也为我准备个牛奶花瓣浴吧!”
吴妈妈笑:“公主这不折煞老奴了么?能在您身边伺候一二,是老奴的荣幸。到底夫人爱重公主,不是她十分信重的人,那是想什么法子,也甭想凑到您身边儿!夫人向来仁慈,等闲小事儿上,向来不与奴婢们一般计较。但关乎到您,她可是下了狠话的绝不纵容。说是盼了好些年,才终于盼到的儿媳妇,绝不容许任何宵小做耗呢!”
吴妈妈一口一个夫人说,言谈话语之间,对姚氏处处维护。
有机会要夸奖,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夸奖。
尽显前姐妹,今婆婆对她的万千疼爱。
让宁楚格感动之余不由点头:嗯,吴妈妈就不愧是婆婆身边第一得用人!
这忠心,简直了。
吴妈妈谦虚而笑,直说受不住公主夸奖。
而事实上,她父母不慈,险些将她卖进腌臜地儿。多亏姚氏搭救她出苦海,教她写字、看帐,为她张罗婚事。从姚家一直到张家,三十余年如一日地厚待。她这条命,早就是夫人的。自然想夫人之所想,急夫人之所急。
于是乎,尽管宁楚格拒绝了她的侍浴。她也还是守在屏风后头,将张家的基本情况、亲眷,明日敬茶会出场的人员等一一介绍了个遍。
好让宁楚格做到心中有数。
等她舒舒服服洗了个牛奶花瓣浴,换上大红绣凤穿牡丹纹的华美寝衣。在凝碧的伺候下绞干头发,再回到新房。就发现黄花梨的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汤汤水水。凝眸细看,竟然每道都是曾跟当时还唤姚家姐姐的婆婆提及的。
直看得她心中一暖,唇角漾开欢喜的笑纹:“娘这可真是,太有心了!”
吴妈妈笑:“回公主的话,夫人曾说,她一生都没女儿缘分。早早就发愿,若是上苍垂怜,能让她有个对性子的儿媳妇。以后肯定掏心掏肺,当成亲闺女待。以往没有旗民通婚的前例,她也没敢往那上想。如今看看,这些年来与夫人最对性子的,可不就顶数公主么?”
“可见姻缘天定,月下老人早早就给安排好了!”
等张若淞终于回来,就看到心上的公主,他的新娘正酡红着一张脸,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着膳。
娘身边的吴妈妈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着些什么。
两人专注认真的,连他进门都没注意。
还是凝碧等人福身请安,小妻子才被惊醒般看过来:“咦,你不是去前面敬酒了?”
怎么这么快,这么清清爽爽地回来了!
张若淞瞧了瞧四周,颇有些人太多,有些话我可不好说的意思。看得宁楚格直扶额:“吴妈妈也累了一天了,这便下去早早休息吧!凝碧你们也是,只留个守夜的便是。”
所有人等齐齐福身,再度祝福了公主与额驸的新婚大喜,才鱼贯而出。
宁楚格没好气地横了某人一眼:“现在张大人能说了么?”
“不能!”张若淞摇头:“就是今儿,半个时辰之前,我与公主才拜了天地,结为夫妻,哪能叫张大人那么生疏呢?”
“那额驸?”
“不妥,所有仆婢下人,官职、爵位低于你我的,也都唤为夫额驸!吾妻绝美,怎能跟旁人一样?”美男含笑,满眼憧憬地看着她。
差点儿让公主沦陷。
关键时刻,突然想到刚刚婆婆着吴妈妈传话的那些个金玉良言里的一句:男人最惯会得寸进尺,还有得陇望蜀的渣性,得时时警惕不能过于宠惯!
才让所有的动摇甚至有点想盲从见了鬼。只微微冷眼:“哦,那额驸要不要说呢?”
“要要要!”张若淞笑着上前,将人搂在怀中:“折腾了一天很累了,我这大男人都有点扛不住,宁宁肯定更甚。不如你继续用膳,咱们边吃边说?”
宁楚格摇头,表示自己已经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