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池舟舟虽然听得次数不多,但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了。
草。
说好的十二个时辰呢?宁现在这是什么,回光返照吗?
池舟舟想到刚才自己的狂放之言,恨不得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这姑娘也是行动力超群,敢想敢做,立马就起身,大有踩着奚之郎的脸面子冲出门去之意。
晏缺坐在床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伸出手拽住了小凤凰腰上的红绳向回一扯。
池舟舟怎么跑出去的,又怎么原样弹了回来。
她重重跌回来,直到撞进了晏缺的臂弯里。晏缺倒也不闪躲,只是垂眸安安静静看着池舟舟。
池舟舟仰头对上这眼神,第一反应就想给自己点一首《凉凉》。
她若无其事浅笑,感觉再仰视下去就要治好自己多年的颈椎病,于是先开口道:“心肝儿这么想我,还没满十二个时辰,就急着回来,还这么凶暴把人家扯到怀里……”
一边的韩火火听不下去了,扯着红绳往床角缩了缩,嘴里还骂着“把人绑在一起真是有毛病”。
晏缺对池舟舟这一招已经产生了抗体,反而把视线从池舟舟脸上挪到了奚之郎那里。
他冷声问:“这人你认识?”顿了顿,又补充,“喜欢?”
池舟舟顺着晏缺的眼神望去,看到了皱眉立在屋内绷紧身子的奚之郎。
池舟舟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认识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奚之郎:……这姑娘翻篇还挺快。
晏缺挑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脸色变得没有那么难看,也闭嘴不再多问。
池舟舟得寸进尺,反过来抱怨道:“你是不是骗我?说什么十二个时辰才能醒,刚他要杀你,我吓死了。”
晏缺淡声:“怕什么,他那是找死。”
池舟舟:……
装逼还是您老厉害。
他这头想要下床,却发现前面排排坐四个人,压根儿下不去。
用脚想都知道一定是池舟舟的杰作,于是他奇怪的看一眼池舟舟,扯动她腰上的绳子问:“你这又是闹哪出?”
池舟舟回了他一个“你可真是笨”的眼神:“不是你吩咐我把你藏起来,不要给人发现吗?”
晏缺:“……”
你知道有个词,叫欲盖弥彰吗?
他懒得再搭理池舟舟,于是吩咐道:“让开。”
池舟舟“嗷”了一嗓子,站起身来,扯着韩火火一起给晏缺开了一道床榻上的小门。
晏缺下了床榻,只是向奚之郎靠近几步,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强烈霸道的威压顷刻之间向他袭来。
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对于魔息的掌控十分娴熟,甚至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很像是那一夜在醉风楼中跟他交手的人!
奚之郎惊了,没想到惹上个硬茬。
这人在醉风楼时高高坐在楼上雅舍,未曾现身,便已经轻松钳制住他。那时候,要不是因为劫雷降下,这男人不愿沾染无关因果,他早就命丧魔爪之下。
奚之郎不明白自己跟他无冤无仇,为何惹得对方下如此杀手。
他脚下紧张的后退一步,这个小动作自然是被晏缺察觉了。
晏缺冷笑一声:“昔日你设计害谢梧桐元婴尽碎,火凤为了救谢梧桐一命,自愿变为石山。这比陈年旧账已经忘了吗?”
晏缺话音落,火火已经脸色一沉,看向奚之郎。
奚之郎不明白,他做的那么隐秘,甚至快百年过去了还没有人揭露的事情,怎么会现在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抖落出来。
他还妄图狡辩,就见晏缺手上突然多了一截树根,根上还隐隐泛着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