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析她才反应过来,晏缺肯定不像表面看上去的少年和青年气息之间那么年轻。
池舟舟可太好奇了:“你知道你哥多大?”
荀杉墨本来想吹个牛说“我当然知道”,结果话说到半,脸突然黑,看着池舟舟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哥?”
池舟舟:……
我是嘴瓢!你就是真耿直!真就连否定都不带否定的啊大兄弟!
两人时相顾无言,荀杉墨眼中划过猜测,怀疑,杀意,迷惑,犹豫,然后看到池舟舟在纸上画的“个丁老头”,还特意标注“阿妈的傻阿缺”时,觉得自己还是想太多了。
他懒得管池舟舟是怎么知道的,索性默认是晏缺告诉她的。
于是他闷声道:“我哥知道你整天在背后这么编排他吗?”
池舟舟顺着荀杉墨的眼神看向丁老头,理直气壮道:“我当着他的面比这还过分啊,怎么啦,要给你哥报仇啊?”
荀杉墨想,还真是。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万点暴击,丧气满满道:“指不定他就好这口,我才懒得管,而且……他压根也没想认我这个弟弟吧。”
荀杉墨的声音越来越低,池舟舟听着倒是有些替他,也替晏缺辛酸起来。
说起来,不论是他,还是叶桑,亦或是晏缺,路斗到最后都只是孤身人。
即便荀杉墨和叶桑之间有牵扯不清的感情线,但他们之间并没有走进对方的内心,没有对过去伤疤的互相舔舐,更多的,也许只是强者的惺惺相惜。
但这样的感情越到高处,他们会越觉得孤独。
池舟舟拉回思绪,笑着看向荀杉墨:“哎,弟弟。”
荀杉墨炸毛:“你才是弟弟。”
池舟舟笑着手撑起脑袋:“哦?那我们峰还剩两个名额可以起去奥运会呢,弟弟来不来?”
荀杉墨:“……”
荀杉墨咬牙切齿地梗着脖子:“我去!”
池舟舟笑得直不起腰来。
好半晌,她看向荀杉墨状似无意:“我觉得晏缺还是蛮关注你的。咱们俩论剑台上打平手那场,他看着你笑来着。”
荀杉墨听到这话先是愣,傲娇毛病又犯了:“切,要不是你耍花招,你未必能在赤霄手里走过三招。”
池舟舟做个鬼脸:“你去外面谁要跟你正面耿直刚啊,出去了别拖我们后腿!”
荀杉墨起身,边往外走边道:“我论文已经交了,某些人写了个框架还在沾沾自喜教导别人,出去了别拖我们后腿。”
池舟舟又觉得这人挺欠揍了。
……
晃过了第三轮考核。
池舟舟觉得自己整个人瘦了圈。
这期间,她偶尔也会在大半夜,从窗边树梢上抓到默默坐着的晏缺;或是哪日下雨,不小心在金玉峰的哪个池塘边打盹,再醒来就能看到这人撑着伞默默站在她身边。
池舟舟往往是将感动在沙雕中掩埋殆尽。
直到晏缺叹气,把伞交在她手中:“我不能久留,回去吧。”
池舟舟握着伞,对那背影喊道:“五恶怎么样了?”
晏缺也只是若无其事道:“下个有点麻烦,但不碍事,很快就能转移。”
池舟舟想说“你先别转移,老子要出门去打比赛了”,然而那身影很快就化为黑色沙粒散失在空气中。
雨滴滴落在伞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提醒着池舟舟,切都不是场梦。
八月末,暑气逐渐减弱的时候,李忘风从外归来,带来了新届奥运会的消息。
今年的奥运大比被安排在了药王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