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的时候,罗浮春他们就回去了。
在路上,罗浮春第一次跟罗父提起了自己的想法――她想尝试一下,能不能用机械酿出味道、口感都合适的酒来。
机器酿酒和人工酿制,既相同,却又完全不同,比起人力来说,采用机器去酿酒,肯定是要轻松许多,流水线一条线拉动,根本不需要多费功夫,而且还能达到很好的量产效果。
如果用机械酿造,也能达到罗浮春所酿的酒的水平,那么罗家酒供不应求的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听完他的话,罗父表情复杂,斟酌着语言道:“机器酿出来的酒,口感和味道上和人力酿造出来的会有些不同,就算配方一样,也会有一些区别。”
而真正的好酒,却不是机器能酿出来的,从来就没有哪种佳酿是由机械酿造出来的。
罗家酒当初之所以会破产,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机械酿不出他们家许多酒方子的味道和口感,酿出来的酒处处都有所不及,略有欠缺,而罗父又不懂得该怎么去改良这些酒方子。
到最后,他们家即使怀抱“金屋”,也只是个破产的命。
所以,对于罗浮春的“异想天开”,罗父心里是有些不赞同的,婉言劝她。
对此,罗浮春笑了下,说:“同一样的配方,机器酿不出那样的味道,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尝试着,去改良那些方子呢,让那酒方子更适合机器酿造?”
罗父一愣,旋即沉思起来――这一点,他却是从来没有想过。
罗浮春以一种十分轻松自然的语气说:“既然不行,那就改良到可以啊。”
就仿佛,这是一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一定能做到一样,罗父听着,一时间几乎不能言语,只能怔怔的看着她。
罗浮春继续思考着说:“我觉得,就是算用机器,也总能尝试出合适的味道和口感了。”
只是,那可能需要无数次的尝试与实验。
罗父看着罗浮春认真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道:“是我目光太过短浅了,我竟是从来没想过去尝试改良配方……”
他摸了摸罗浮春的头,认真的说:“爸爸不如你。”
他夸得认真,罗浮春顿时有些害羞了,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是的,只是爸爸你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而已。”
罗父摇头。
倒不是他没想到,只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没那个本事。但是他没这本事,并不代表自家女儿没本事……想到这,罗父看着罗浮春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发亮。
也许,他家酒酒真的可以做成呢?毕竟,他女儿在酿酒上可是个天才啊!
罗父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能做。
想了一会,他便对罗浮春说:“这两天我去看看机器,如果适合,就买一套回来……唔,不过在此之前,得租一个厂房。”
不然买来机器也没地方放。
这件事情父女两人商量了一下,便算是商定了下来。
如今正是梅雨季节,天气晴朗没两天,又开始下雨,雨倒是不大,但是淅沥沥的下下来,连续下了好几天都不见停的,这时候山上的杨梅都熟透了,再不摘就得全都落在地里烂掉了。
杨梅的果期很短,能吃的时间也就这小半个月,过了这几天,这些杨梅怕是都掉地上烂掉了,因此虽然还下着雨,罗浮春他们还是穿着雨衣,去山上把那两棵杨梅树上的杨梅给摘了。
他们家的杨梅也是好品种的,个头大又甜,乌黑色的杨梅透着杨梅特有的清香,沉甸甸的藏在绿叶之中,雨滴划过绿色的叶片,啪嗒一声砸落在地上。
这树又高又大,一眼望去,硕果累累,今年的杨梅结得是特别的好。
这树太高,上边的罗浮春和罗梨白是摘不到,但是最底下的枝丫却是被硕果压得弯了枝头,伸手就能摘到,圆滚滚的杨梅表皮一破,手上就染上了青黑色。
此时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停了,朱红色的杨梅上带着雨水,湿漉漉的。
罗浮春倒也没那么多讲究,伸手摘了一颗熟透了的杨梅塞进嘴里,当即被嘴里的滋味微微酸得眯了眯眼――那点淡淡的酸意,刺激着牙龈发酸。
整个杨梅汁水饱满,一口咬下去,表皮咬破,有种汁液从嘴中炸裂开来的饱满感,清甜的杨梅香气,还有淡淡的刺激人味蕾的酸味。
“……今年的杨梅好像比去年的还要甜啊。”罗梨白说,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罗浮春吃了好几颗,也忍不住点头:“是挺甜的。”
杨梅本身就是酸酸甜甜的,但是太酸却让人受不了,但是她家这两棵杨梅树的味道却是酸甜得当,吃进去的第一口尝到的会是甜,然后才能吃到淡淡的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