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远睫毛颤了颤说:“疼,衣服脱了。”
路野无语:“能忍的话再忍忍。”
海远懒懒地说:“忍不了,脱不脱?”
路野把短袖掀起扔沙发上。
海远指着路野的肩膀说:“路野,我跟你在一块这么久了,你不告诉我你有个纹身。”
海远记得那个飙车的有病人肩膀上有一个张扬的纹身,既然路野就是那位有病人,那么那枚纹身就属于路野。
果然有啊。
路野转身,海远才发现这纹身不只是爬满右肩,右边半个背都是。
纹身图案复杂,能看出来翅膀的形态。
路野说:“一个上古部落的图腾,叫风伯鸟,风伯翅膀扇的狂风能掀翻海浪。”
“你就兴风作浪吧,野哥。”海远给了路野一眼。
路野揉了揉他脑袋,说:“你衣服,我脱了啊。”
路野把海远衣服脱了,看他这一身朱朱粉粉,擦破的、砸出来的伤遍布全身,路野说不出话。
路野端了热水先给海远好的皮肉擦干净,然后给他消毒上药,海远疼得酸爽,感觉跟一口一口吞芥末似的。
伤口处理三小时,路野给海远穿好睡衣,抱他回卧室睡觉,他给老师请假。
郑老师郑重发愿,等到期末考试之后,他要去寺庙里住一段日子,为海远路野祈福。
这半年他们怎么什么事儿都碰见了啊,接二连三的不得安生。
海远忽然意识到什么,问路野:“我就不计较你上次明明知道你飙车飙了我一身泥还不跟我致以诚挚的歉意这事儿了。我就问,你摩托为什么停在这个小区里?这房东到底是你什么人啊?”
海远很有危机感,什么关系,好到路野竟然能把自己心爱的小摩托寄在这。
路野叹了口气看他:“远哥,这房子是我买的。”
海远看了路野得有一分钟,食指弹出来,指门。
大概他是想表达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做到了,路野会意,朝门外走去。
今夜,野哥睡沙发。
路野走后很久,海远半身不遂地拿出手机。
有病人=路野。
房东=路野。
面朝大海=路野。
那么,他这位春暖花开扫地僧的小号,发的那些朋友圈……
路野早特么三辈子前就看见了!!!
这次张得志告发了他,路野被郑老师喊去问话,回来什么都没说,为什么啊?
根本不是路野等着他坦白呢。
而是因为,路野,早特么知道他就是扫地僧了。
海远翻了一遍自己小号上这些朋友圈,算了,放弃治疗吧。
一会儿他辗转,啊啊啊啊啊!
他成天在路野眼皮子底下,发朋友圈你们学神这个,你们学神那个……还暗搓搓秀恩爱!!!
他一直当路野是小白菜,心疼路野吃不饱穿不暖,人家有套房!!!
路野的纹身都没给他看过!!!
他要杀了路野!!!
算了,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