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他伸出手,将它放进了抽屉。
乐和的所有人很快发现,他们的老板这几天心情变差了。
这话听起来其实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傅煜一天二十四小时基本都是一个表情,偶尔表情的波动那都是在会议上,倒霉的不是他们这些小员工。
但是,这样的发现还是很快传遍了公司。
因为傅煜不高兴得实在太明显了。
脸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平常五个字一句话变成了三个字,秘书端咖啡的时候都心惊胆战,生怕对方一个抬眼,就把咖啡泼到她脸上——
傅煜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但是当华垣来串门的时候,乐和的所有人还是集体松了一口气。
华垣是来看热闹的。
他早就从小道消息听说了傅煜最近心情不好,别人不知道内情,他可清楚得很。
傅煜和阮亦舟当初是他看着搞到一起的,以他作为旁观者的目光,这两人出问题是迟早的事,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根本不意外。
只是得知是阮亦舟先提的分开的时候,他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瞬。
然后,他就回过了味儿。
时间太久,他都快忘了,他家小舟是黑粉说怼就怼、手术说做就做,人美路子野的狠人。相较于他这个在感情上格外迟钝还嘴硬傲娇的发小,人可是思路清晰得很。
这波,傅煜算是栽得不冤。
想到这,他嘴角的笑意就愈发明显。
把人拐到了酒吧,又叫上了自家宝贝,一杯清酒下肚,他便施施然开了口:
“我觉得吧,小舟说得也没错啊。”
傅煜抬起了眼,冷冷地重复:“没错?”
“你别瞪我。”
华垣笑了,对一旁的温释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嘴角也勾了勾,给傅煜倒了半杯酒。
“华总的意思是,阮老师并不是在无理取闹。”温释道,然后顿了顿,“傅总,您觉得阮老师哪里说错了呢?”
傅煜深吸了一口气:“他喜欢了一个不可能喜欢他的人,这不叫不切实际?”
“我喜欢华总的时候,也没觉得华总会喜欢我。”温释顿了顿,“这件事上,我能理解阮老师,有些事情明知没有结果,但是有的时候,确实控制不住。”
傅煜额角的青筋直跳:“所以就要自暴自弃地去自动匹配中心?”
“据我所知,中心已经很成熟了,而且没那么不规范。”温释没有被他不善的语气感染,依旧温声细语,“阮老师说的也是慢慢找,他不是还有一年的抑制剂时间么,以他的条件,喜欢他的人会很多,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就算走到那一步了,我也可以帮忙。”华垣插了句嘴,“我在那儿认识人,帮小舟挑个人品好条件好的,绝对没问题。”
温释无奈地扯了扯华垣的袖子,后者冲他没心没肺地一笑,手下捏了把他的腰。
傅煜:“……”
他许久没关注这俩,当初分开的时候这俩闹得轰轰烈烈,这会儿像个没事人似的,也不知道怎么和好的。
尤其是华垣,当初歪理邪说说了一堆,这会儿把说出去的话都当泼出去的水,看温释的眼神活像是大尾巴狼看兔子。
他看得太阳穴生疼,索性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然后将酒杯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桌上。
“您看。”温释解决完腰上的那只手,顿了一顿,温声道,“您在意的问题都解决了。所以,您还在生气些什么呢?”
傅煜把杯子放下,站起了身:“秀恩爱回家去秀,走了。”
“您只是在生气阮老师要离开您而已。”
温释看着他站起身,不紧不慢地道。
傅煜猛地看向了他,眯起了眼。
“啊,我说错了,应该也不止。”温释抬起眼,笑了笑,“您还在意他喜欢上了别人。我说得对不对?”
傅煜看着他,被他气笑了。
“温释。”他道,“我记得你在乐和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伶牙俐齿,你这身胆子,是华垣惯出来的么?”
“我只是说出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