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朱见漭抿嘴而笑。
他最感谢的人,就是他师父于谦。
他拜于谦为师时,于谦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没有精力带学生了,可于谦考验他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带他。
那时的于谦,就如现在的朱祁钰,油尽灯枯,靠着一股心气支撑着。
朱祁钰的心思在理论上面。
于谦则将最后的精力,放在教导他兵法上面。
而且,于谦的教学方式很有趣,他不会照本宣科的讲课,而是身体力行,让学生自己感悟,在一旁稍加教导。
即便于谦已经老得不行了,还是通过刺激他的兴趣,达到让他明白兵法道理的目的,每一堂课上的都比较有趣。
于谦有很多学生,但最出类拔萃的,只有三个,朱见漭,王信、王离。
在景泰朝中期,军中中层武将,或多或少都跟于谦有师徒关系,他教出来的成名弟子不多,但默默无闻的超级多。
现在的军中,受过于谦教育恩德的超过一半家族。
朱见漭此刻回想老师起来,眼角有些湿润,老师病逝时,他并没在床前侍奉,可谓不孝。
“朕仔细一想,盛世景泰,多亏了于谦和朕对着干。”
“朕憋着一股劲儿,就得把这天下治理好,让他跪在朕的脚下,说一句服。”
“可他生命走到尽头,朕也没做到这一点。”
“反而,朕在他的病榻前,对他说了一句服。”
“没有他,就没有这景泰盛世啊。”
朱祁钰想坐起来,朱见漭扶着他,让他舒服地靠着:“那次密谈中,朕问他,他走了之后,谁可为朝中定海神针。”
“他建议朕,别把你分封出去。”
“削了你的权柄,让你做老大的护身符。”
“二十年后,你可为大明定海神针。”
朱见漭如遭雷击。
他最敬爱的师父,竟然背刺他。
“哈哈,这是你对能力的最大的肯定。”
“于谦说,你不类朕,类他。”
“若非朕看他快要死了,可怜他,一巴掌就抽死他了,你是朕亲儿子!类他个屁!就是类朕!”
朱祁钰笑着说:“不过,他对你有这么高的评价,朕很开心啊。”
“说明朕的儿子中,也有一个惊世帅才。”
“当时朕就在想,是否废老大,而立你。”
“于谦从病榻上爬起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朕,绝不能废长立幼,这是乱世之道啊。”
朱见漭又懵逼了。
他这师父有点坑徒弟啊。
“于谦终究是文官,文官,就一定要支持嫡长子。”
“朕一早就发现了,你比老大更适合执掌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