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窝窝里有一股其他阿德利企鹅身上的味道,这里的企鹅应该刚走没几天,小企鹅闻到这个味道就睡不着,不着痕迹地往对方身边凑了凑。
感觉到身边有个会散发温度的小毛团子越挨越近,习惯了自己一只企鹅呆着的雄性阿德利往旁边拉开一条缝隙。
现在都已经是夏天了,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寒冷,不需要凑得这么近取暖。
只不过他刚拉开一点距离,立马就被黏人的小企鹅填上,对方的依赖过于明显,大企鹅没办法,只得趴在原地不动了。
吃饱以后的小企鹅体内有充足的热量燃烧,不再像之前那样怕冷,之所以贴着睡是因为想用对方身上的味道掩盖一下窝窝里原本的气味。
她有了一个坏习惯,没有熟悉的味道睡不好。
之前还没走丢的时候有阿德利母亲陪在身边,后来开始自己到处流浪,在其他企鹅的窝窝里根本睡不了完整的一觉,吃不好睡不香,整只企鹅看起来都萎靡不振,体力自然也跟不上去。
现在就不一样了,小不点企鹅闻着身边熟悉的味道,感觉就算莫名其妙从草原来到了南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照样都能活。
小企鹅的脑袋离大佬的毛皮很近,能闻到对方身上专属于海洋的气息。
比起之前花豹的野性勃勃多了几分冰川的沁凉,像松叶针尖上凝结成霜的露珠,盖住了这个石子窝里的其他味道。
时乔破天荒睡了个好觉,也是来南极之后睡得最久的一次。
某些大佬不会像其他阿德利家长那样自己一醒了就动来动去,跟邻居大呼小叫把幼崽也吵醒,而是不声不响地静静等待幼崽睡到自然醒。
时乔睡了一整晚连梦都没做,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点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她习惯地想要蹭蹭老母亲的肚子,然后发现蹭上去的并不是软乎乎的肚皮,而是某只雄性阿德利的脑袋。
小不点企鹅呆呆地跟对方对视一眼,看到那双比其他阿德利还要灼灼的眸子,这才回想起来。
她竟然找到大佬了。
世事难料,她又变成了一只没有家长的孤儿,还是阴差阳错被大佬捡到。
见企鹅崽崽醒来以后就直直地盯着自己,克莱恩觉得对方应该是又饿了,不用幼崽像其他阿德利小企鹅那样主动张开嘴朝家长啾啾叫求投喂,很自觉地把嗉囊里的食物再次喂给对方。
时乔还没等捋清楚接下来的打算,就被不由分说喂了一顿早饭,昨天晚上吃的那顿还在胃里没消化完,现在又吃了个撑。
跟以前快要饿死的时候简直是两个极端。
某些企鹅看起来一脸想把她随便扔到犄角旮旯里的样子,投喂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还是时乔率先扭开脑袋拒绝进食之后才肯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