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岁那年突然意识到我妹妹是个天生的怪物。
有些人出生就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天赋,而小我四岁,刚上一年级的妹妹,便早早以一种幼态的吸引力,迷惑了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
“格洛莉娅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珍宝。”
所有人脸上带着虚幻的微笑,异口同声的这么说。
“是的!”
在无数次看见爸爸妈妈像是玩具一样被妹妹肆意摆弄时,我便心惊胆颤,坚定的高举双手,大声赞同。
格洛莉娅,我金发碧眼的妹妹,天生有种玩弄情感的天赋。
不像是身体一样褪去婴儿的懵懂无知,在四岁,她引诱她的老师,残害二十名同龄孩童后想要抱着她一起去死时,我妹妹的微笑开始愈加天真烂漫。
她当然没有死掉。
在那个老师活生生把自己心脏挖出来想要逼迫她张开嘴时,我妹妹得救了。
我作为家人的一员缩在人群中,看着她半仰着头,露出苍白的脸颊和脖颈,眼圈鼻头都带着一种诡谲吸引人的潮红,她被人环绕着,安慰着,拥抱着,然后露出了一个轻飘飘,就像是往日一样羞涩笑容。
我看见那些带着莫名的虚幻感的病毒呈放射状自她身体散播,又像是无穷无尽的虱子一样爬到了所有人的身上。
“啊,格洛莉娅。”
所有人便再一次沦陷了。
那个率先救出妹妹的高大男人直到现在也依旧没有放开手,他像是一块尖锐的砾石一样死死扎在了妹妹的身上,直到妈妈警惕的拉长了眼角,那男人才不情不愿的把胳膊从妹妹身上放下,甚至离开时他的手指还轻微颤抖着,自以为悄无声息的摩挲了妹妹的金发。
妈妈将妹妹从他的怀抱里拉了起来。
然后妈妈开始尖叫。
因为妹妹比披着的毛毯还要雪白的小腿上,有几缕细细的血流滴了下来。
格洛莉娅小巧,纤细的脚趾在地上缩了缩,她微微垂下头,对妈妈伸开了手,泪眼朦胧,说话像是弱猫一样细声细气。
“妈妈,我痛。”
妈妈的尖叫声一下子哽住了,她颤抖着把妹妹拥入了怀中。
也就是那时,我看到那些病毒争先恐后的彻底侵入了妈妈的五脏六腑和大脑。
妈妈终于先一步变成了妹妹的傀儡。
意识到这一点,我瞬间不寒而栗。
一周后,妹妹从医院回到了家。
一周两天后,妈妈辞去了医院主治医师的工作,坚信自己会成为“好好养育女儿长大成人”的家庭主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