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已经熄灯,台灯照亮书桌前小小的一片,安静得很。
因为还在放假期间,寝室里只有打完游戏回来的付朝和高朗。
而此时,高朗一点学习的心都没有,就狠狠瞪眼手机里五百大元的转账默默运气。
请人玩儿游戏怎么还带还钱的,那还叫请客吗?他出不起这个钱吗?好朋友不就应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吗?不对不对,脑子里都是什么,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可偏偏那个家伙就是分这么清,清得让他想咬牙。
可正主儿并不知道自己办了件让人极其郁闷事,付朝还在书桌前低头刷卷子,侧影安宁又美好。
高朗是真想捧着他那聪明漂亮的小脑袋告诉他不用那么见外,一次游戏,开心就好。
可他不敢,不仅不敢还懊恼非常。他在心底骂了自己一百八十遍,玩儿什么游戏!怎么就忘了这是个较真儿的主儿?十块八块都要还,更何况好几百。付朝能白占他便宜吗?
真是脑子缺跟弦。
看着手机里的钱,他是收了烫手不收那位不能干。好心办错事说的就是他这号的。平白让付朝损失一周生活费,真是太大意太不应该。这钱可都是付朝辛苦挣的,每一块都淌着他的心血。
越想越懊悔。
可惜,懊恼无用。他想了好几个退回的理由,可最后还是点了收款。
这是来自付朝的自尊和坚持,他得正儿八经的接着。
看着低头认真刷卷的人,高朗现在就想做一个动作,叹气。真是个让人没办法的家伙。
“别刷了,眼睛还要不要。”高朗把手按在卷子上,“十二点了,赶紧的,洗漱完滴眼药水,睡觉。”
“我还不困。”付朝头也不抬的说,“你自己先睡。”
“我有独门秘术,不困也困,你不会忘了吧。”他拖开椅子双手抱胸,口气不容拒绝,“你要不去我可用非常手段了。”
“别闹了,我再看会儿。”
“我数三个数,你不动可别怪我动手,1,2,3……”三个数念完,高朗咔哒一下暗灭了台灯。
付朝抬手就去按台灯,却被早等在那的大手抓个正着,按按不下抽抽不回,顿时无语。
“高大爷,我服了你了。”付朝纵容又无奈的放下笔,就着窗外的微光看向给自己捣乱的大个儿,满眼都是没办法,“洗洗洗,你简直就是高爹。”
“叫高爷,爹辈儿的不足以表达本大爷的风姿。”高朗松手,另一只却摸上人家的头。
“滚吧你。”
付朝稀里呼噜洗漱完,台灯再次打开,高朗已经捏着眼药水等在那里,一副你别想逃的铁面相。
“要不不滴了吧,我也没感觉不舒服。”付朝难得服软。他对这东西真心不感冒,每回弄都像上刑,不疼,就是紧张。
“不行。”行刑的刽子手一口拒绝,捏着眼药水如同提着大环刀,恶狠狠的看向自己的犯人,“今天不用明天你又得变成红眼兔。不保护眼睛的通通杀拉杀啦地!”
眼药水滴下的那一瞬间,明明被扒着眼皮付朝还是没忍住,往后缩了一分,药水滴到眼下方,像一滴泪。
高朗下意识用拇指抹掉,手指划过他脸上微凉的皮肤,像摸着一块软玉,润得粘手。他不由的顿了顿,大概也就两三秒,就听付朝极其不耐烦的开口,“还滴不滴?”
等着低眼药水的人仰着头,眉头皱着,满都是忍耐。
“别动。”高朗稳了稳手,终于滴入成功。
接着高朗迅速仰头,给自己用了两滴,动作又快又准,让刚抬起头的付朝叹为观止。不论看几次他都没有办法不惊叹,他是真怕动眼睛,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从容淡定呢?
嗯,可能是我太矫情了?
“看什么?再看也不给你滴了。”高朗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把手里的小药瓶搁在他桌上,顺手带了他一下,“睡觉。”
“睡睡睡。”
床上,高朗的手再次伸过来,付朝极其自然的搭在上面,自然得如同一种无言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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