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我们在深市的厂子打的广告。”
陆广梅立马急切道:“那嫂子你找好捐款渠道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这边有个朋友,是当时我们一起培训时候认识的,她现在就在你们金水市残联工作,三月份刚并过去的,以前在盲人聋人协会当干事,后来又在残疾人福利基金会都待过,这俩单位正好是目前残联的前身,对这一块工作她十分熟悉。”
她实在是太着急了,说话就跟打机关枪一样,也不管卫孟喜听没听清,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输出。
卫孟喜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八点十分不到,她怕不是上班时间还没到提前去加班的吧?
“三嫂,你觉得怎么样?”
卫孟喜收回神思,“本来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捐款的主意是另一位合伙人提出的,广告也是他主导的,他还是我们厂的第二大股东,这事我得问问他。”
陆广梅似乎是有点失望,但也不气馁,“好,那就麻烦三嫂了,如果能把钱用在咱们石兰省内,一方利惠一方民是最好不过,你说对吗?”
卫孟喜没想到她说得这么直接。
反正都是捐给残障人士,对于捐款一方来说确实是无所谓捐给哪里的残联基金会,无论是深市的羊城的,还是金水或者书城的,其实性质都是一样的。但对于接受捐款的一方,却是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任务要求,政绩考评。
卫孟喜完全能理解,晚上问了问侯烨那边,他果真对就给哪个地方的残联基金会没意见,只要最后钱能花到真正需要的人身上就行。
倒是他还告诉卫孟喜一个消息,自从那条广告播出后第二天,厂里就接到很多个电话,都是咨询文具价格和款式的,无一例外最后都会问一句——真的每卖一支圆珠笔就捐一毛钱吗?
侯烨接这种电话耳朵都要起老茧了,但遗憾的是,很多都只是问问,并未当真下单,至今也还没人来现场考察,这就显得广告的作用有点微妙了。
你说没用吗,那也有用,你说有用呢,又没增加什么实际的订单。
卫孟喜想到什么忽然灵机一动,“你先按兵不动,等我这边的消息。”
当时接这个电话的时候老陆也在身边,他亲耳听见,以为妻子又要搞什么名堂了,谁知等啊等,等了一个星期,依然没动静,就是陆广梅的电话,也打到家里来了好几次,她依然是按兵不动。
这一个星期里,陆广梅一共打过三个电话过来,三次妻子都说还没跟股东商量好,可老陆确定亲耳听见侯烨的话,那边没意见,就等着她安排呢,怎么一直搪塞广梅呢……会不会是这姑嫂俩闹矛盾了?
老陆很明智的没有多问,倒是使卫小陆去问过一次,不仅没得到答案,还被妻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
那意思是——你怎么不来问呢?
老陆摸鼻子:我敢问你吗?
更奇怪的是,她不仅搪塞广梅,还不断催促侯烨那边赶紧加班加点的制作广告宣传画册,以前是煤嫂们带着产品出去跑业务,这次却变成煤嫂们出去谈广告,谈成广告就有奖金,这到底是在玩什么?
卫孟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说小姑子人是不错,但小姑子有自己的小算盘,她这做嫂子的就不能有吗?都是想要借力打力的事,她也要把事情做得漂亮些,还要小姑子领她的情。
嗯,主要还是小姑子那位在妇联的朋友能领自己的情。
这天是周末,所有孩子都在家,赵春来骑着摩托把小燕也带来了,说她上次跟卫红约好了,要来矿区找她玩儿。
小燕今年也上初一,在金鱼胡同所在的中学,成绩优异,但赵春来和唐云凤担心她去远了上下学不方便,两口子现在都有自己的门面要守,没时间每天接送,就留在附近上学。
卫红根花和根宝,虽然在同一个学校,但却不是一个班,课程顺序不一样,作业也不一样,总的是根宝那边更难一点。至于卫东那更不一样了,他一半时间上文化课,一半时间都在训练,自从见过赵玉书教练后,现在他的身高是突飞猛进,已经达到178,就连嘴唇一周也有点青青的胡子,看样子很明显跟其他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可一说话,就暴露了——老烟嗓正在向公鸭嗓转变,跟建军差不多。
建军也没留在矿区上子弟学校,他哥现在不是在机关单位上班嘛,想办法找了关系给塞进省城三中去了,每年要多交三百块的借读费,但刘桂花很开心,压根不在意那点钱。
小时候一起玩大的伙伴们,各自去了不同的学校班级,这个周末难得有空能聚一起,卫小陆就自掏腰包给他们买了个大蛋糕,说要庆祝他们小学毕业。
卫孟喜:“……”这个庆祝仪式是不是来得有点晚呢老闺女?
别人初一都开学一个多月了,你才给他们庆祝!
但对于好久没见的好朋友们,却真是个难得的机会,卫东还打电话把省城的张江张川兄弟俩也给叫来,凑了满满两大桌子,加上卫小陆张秋芳,卫孟喜又给他们做了一天老妈子。
几盘荤素卤味,几盘时令水果,再加两箱随便喝的可乐,几斤瓜子儿,两副扑克牌,就是他们愉快的一天。
***
就在这样愉快的氛围里,陆广梅带着自己朋友登门来了。
“妈妈,我四姑来了。”根花和卫红把她挤开,接过她手里正在干的活,冲客厅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