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古代史研究协会里,一场讲座正走到尾声。
“最后,我想说:考古是向历史发问的过程。”讲台上的教授动容地说,“我们探寻尘埃,聆听另一个世界的振动。时间的真谛如同谜题,而我们从中发掘真相。”
在一片掌声雷动中,演讲人面露微笑,微微鞠躬。她看着座无虚席的台下,抬起手说:“现在,我们还有大约五分钟时间的提问环节——”
“哦,前排的这位先生。”考古学教授推了推眼镜,友善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只有一个,教授。”那穿着一件长风衣、两鬓霜白的黑发男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想了解一下你身后展柜里那面镜子。您刚刚说它是在一个叫阿林戈的小岛上被发现的?”
“是的,先生,你是——”教授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头也不抬地走到了讲台前,旁若无人地看着腕上的手表。
“我是史蒂芬·斯特兰奇博士。”突然离座的观众微微抬了抬眼睛以示礼貌,继续垂下眼睛说,“我和我的夫人都是秘古学家。(“对不起,什么学家?”教授说。)我想知道您是否知道那面镜子的成分?”
“主要是青铜,但也有一定量的锡和铅。”考古学教授有些不悦地说,“你为什么一直在看表,这位博士?”
“青铜……这就对了,密涅瓦。”斯特兰奇博士喃喃地说道,“哦,抱歉,教授。因为一次天体融汇即将到来,而你身后那面镜子的魔力将会被激发。我想我正好还有五分钟将它带回纽约圣殿封印起来——”
“等等,什么?”教授愕然地看着奇异博士的双手开始冒出金橙色的光环,愤怒地发出一声咆哮,“不行!不管你是复仇者还是什么巫师,我绝不同意你把历史文物给带走……我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她愕然地转过头,看着方才还座无虚席的台下。
似乎是在奇异博士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那些坐得整整齐齐的观众就开始默默地依次从后排开始有序离场,直到教授注意到这异常的场景时,整个会场已经被清理一空。
教授紧紧盯着那个随手关上了会场后门,一步步从阶梯上漫步下来的白发女郎,感觉到几滴冷汗顺着她的后颈流了下来。
“里格斯教授,那并不是个简单的文物,我想我们待会可以……”那穿着和奇异博士配套裙装的女士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她正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手中的怀表,“史蒂芬,你的表好像时间不太准。”
这提醒恐怕来晚了。
“我想也是。”奇异博士依旧抬着双手维持着法术,凝视着那面突然开始自己发光的镜子说,“将教授拉远一些,亲爱的……我们有大麻烦了。”
“什么意思?怎么了?”教授被密涅瓦拉到了身后,在她的遮挡下感受着那面镜子发出的越来越亮的、几乎能刺瞎人眼睛的白光,语气颤抖地说,“那面镜子是什么东西?”
“……我也很好奇。”在白光散去之后,教授听到她身前的白发女郎若有所思地说。
她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面镜子,盯着它的表面,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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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芬·文森特·斯特兰奇确实他觉得麻烦大了。他早就说应该抽空给自己的手表调一下时间的……现在,后悔也晚了。
他被天体融汇的力量带到了另一个未知的地方——可能是时空的交错之处,也可能是某个他尚未探明的异维度。最糟的情况就是他来到了另一个宇宙,那会导致他回家的难度大大提升。
周围动荡错乱的环境终于完全静止了。史蒂芬静下心来,观察了一下他所在的地方。
这一看,这个环境莫名其妙地让他觉得有些熟悉——这不是很像纽约圣殿吗?!
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主要是这个圣殿的结构和他记忆里有很多不同。客厅里全是蔓延的植物和怪异的书籍,旋转的楼梯光是看一眼都能让人发疯;可是二楼又过于平平无奇,看起来就是一个毫无神秘力量的普通房子;三楼倒是他很熟悉的结构,但光是看到那些差异之处就让他知道,他绝不是回家了。
史蒂芬正想从书架上取几本书下来看看,就听见一个声音从另一道门里飘了出来,满是警惕地说:“……你是谁?”
史蒂芬有些惊愕地看见来人穿着一袭风格十分浮夸的尖领大红斗篷,里面却是一套黑白搭配的贴身连体制服。最重要的是,来人同样黑发白鬓,有着和他相似的身高和体型——只不过,他有一双纯灰色的眼睛。
“我是史蒂芬·斯特兰奇博士……”史蒂芬有些迟疑地说,“你又是谁?”
“史蒂芬·文森特·斯特兰奇,至尊法师,至上圣所的主人。”来人表情莫测地说,“或许是另一个你。”
“真的?碰巧我也是史蒂芬·斯特兰奇博士。”另一个声音冷冷地说,“二位能否向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奇异博士从史蒂芬左边的门走了进来。这个奇异博士的服装让史蒂芬觉得很熟悉——秘法大师的深蓝袍子加上那袭低调的深红斗篷,胸前挂着阿戈摩托之眼。他长得和史蒂芬更像一些,尤其是眼睛——但他看起来有点狼狈,脸上还带着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