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并没有去看拉走古淑范的人是什么模样。
那一点稀薄的记忆,好像是一个比她们大两三岁的少年,和风昭然差不多年纪,也和风昭然差不多斯文清冷。
在她的整个少女世界里,风昭然太过耀眼,光芒太盛,完全遮住了别人的身影。
此时姜宛卿打量着眼前的徐茂知,心中微有一点感慨。
……原来是你啊。
但古淑范的话里已经透露出太多的意味,姜宛卿神情没有露出一丝异样,“是本宫记性不好,让徐公子见笑了。令表妹对本宫无礼,本宫略施薄惩,如今惩戒已过,你带她回去吧。二位带来的礼物一定会如数发放给灾民,本宫先替灾民们谢给二位的好心。”
她的话堂皇而客套,徐茂知也应付如仪,躬身行礼后,带着古淑范离开。
古淑范临走前还向姜宛卿道:“你等着,龄姐姐要是知道你在这里打着他的幌子招摇,定有你好受的!”
“表妹慎言。”徐茂知声音不大,但神情极为严厉,“庆州本是庆王辖下,太子妃娘娘以庆王妃娘娘的名义行善积德,乃是为庆王妃着想,你休再胡言乱语,不要让我后悔带你出门。”
最后一句后显然极具杀伤力,古淑范终于闭上了嘴。
两人离开之后,贵妇们纷纷议论起来:“听说这古家的郡主整日粘着徐家的公子,原来是真的。”
“若真能成事,倒是亲上加亲。”
“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身段放得这般低,终是不好……”
姜宛卿敷衍着听了几句贵妇们毫无新意的碎嘴,借口有事,便往后院来。
才转过回廊,就见柱子后面露出一截眼熟的粗布袍角。
姜宛卿讶然:“殿下还没走?”
风昭然语气淡淡的:“有如此热闹,孤若走了,岂不可惜?”
这话里透出来的酸味,把他自己都薰到了。
他低低地咳了一声,“他说错了。”
“什么错了?”
“他说你性子柔善,善是颇善,其实半点不柔,那些柔顺都是你为了避免麻烦,不得不学出来的,真正的姜宛卿,是那个为了母亲肯挺身而出、死不认错的倔小孩。”
暑热已经渐消,但中午的太阳还是明晃晃的,晒得叶片发白,姜宛卿抬手挡了挡这耀眼的日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在心中拿水晶盒子存了许久许久的画面,她原以为,这个画面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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