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想通了,可虞归晚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为什么当初在最后石中涧还是收下了她当学生。
为什么?
“小姐,你没事吧?”司机无意间瞥了眼后视镜,瞧见方才还好好的后排乘客这会脸色煞白,明明车里开了冷气,脸上却生出细密的汗水,瞧着像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虞归晚紧紧地攥着手,缺氧感让她大脑眩晕,说话的气息也坎坷不平,“我没事。”
十分钟后,出租车停靠在了目的地街边,虞归晚付完车费下车,等出租车扬长而去后,她再也没能忍住,冲到一旁的路灯柱子弯腰干呕了起来。
她的大脑像是被塞入了太多难以承受的东西,太过强烈的精神刺激直接反应到了生理上,以至于肠胃痉挛起来。
她要找的真凶原来一直就在自己身边,用一张伪善的面具欺骗着她,愚弄着她。也正因如此,当这么多的疑点一一浮现时,她却并没有将一切串联成线怀疑到石中涧和石庭生身上,是她对他们的信任蒙蔽了自己。
都是假的吗?
在异国他乡的那些年,石中涧不管在学习上还是在生活上,表现出来对她的关照和爱护都远远超出了师生之间,石庭生也在方方面面对她关心有加,就像一个亲和温厚的大哥。
都是假的吧。
虞归晚扶着柱子剧烈地喘息,胸口起起伏伏,因为吐得太厉害,胃部仿佛还在一阵阵地紧缩痉挛。
从心口蔓延的丝丝缕缕的疼痛并不尖锐,可真的太疼了,疼得她落了泪,牙齿磕磕绊绊碰在一起,唇齿间溢出道道隐忍的啜音。
夜深的街道,行人渐稀,路灯的昏黄光影笼着佝偻腰身的女人,和那些声声升入夜空的泣声。
几分钟后,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虞归晚后背抵靠着灯柱,看着来电显示的“庭生哥”几个字,手腕控制不住的颤动。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后接通电话。
“喂,小晚你还没到吗?”
“嗯,刚刚有个路口出了事故有些堵车,快到了。”
“不急,慢慢来,你注意安全。”
“好。”
电话挂断,虞归晚直起身,走向对街的便利店,买了水漱口后,这才进入小区。
在到达石庭生家门前,她反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她不能在石庭生面前露出丝毫破绽。
因为即便她现在确认了石庭生就是当初的连环杀人犯,但却缺少最重要的实证,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只有在第二案中提取到的嫌犯dna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