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他身上那件单薄的长袖衬衣。衬衣被风吹动,时而鼓起,时而紧贴着男人的脊骨,露出他清瘦的骨骼形状。
嶙峋却并不显得薄弱,是恰到好处的线条。
薄晓在黑暗中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出声问:“你冷吗?”
停了一刻,路余白的声音从前方飘过来,“还好。”
肯定会冷吧。
薄晓暗自想着,又听到他说:“路不平,抓稳。”
“哦。”
她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从背后慢吞吞地挪移过来,落在他的衬衣下摆上,风很大,衬衣很薄,很难抓住。
突然的一个浅坑,早已在衣摆上费力揪疼了的手指不小心向前一滑,扶上了他的腰。
路余白的腰间肌肉微不可查地紧绷了下。
下一秒,她的手臂环了上去。
冷和更冷的轻微碰撞,却像是擦出了静电,在风声呼啸的夜间,细微又强烈。
只有当事人清楚。
薄晓轻轻屏住了呼吸,感觉到收紧的双臂下,路余白本来冰凉的腰身似乎又开始升温。
没等她确认那是不是错觉,天空突然飘起朦朦细雨来。
雨丝落在脸上和发梢,很快变成细密的雨点,路余白的肩膀很快被打湿。
薄晓松开一只手,脱下身上的外套,举起来,遮住两人的头顶。
下一秒,车身轻微一抖,路余白无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用管我。”
薄晓不听,努力撑着手臂,继续把外套往他的方向遮,“淋湿了会感冒的。”
“笨蛋。”
他突然压低声音这么叹了口气,薄晓微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却听他的声音又提高了一分,带着点纵容的笑意,“挡住我的眼睛了。”
“啊?哦。”她愣了一下,忙举着外套往后撤,最后干脆把手臂停在他的两边耳侧,把他的脑袋遮在下方。
这个姿势不怎么好看,却很实用。她的手臂轻贴着他的耳廓,整个人则缩着身子躲在衣服里,像只小鹌鹑一般贴在他的后背上,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路余白没有再说话,薄晓也没有。
鼻尖轻触着他的脊背,摩托车提了速,她越贴越紧。
耳边有呼啸的风声,鼻腔里是清冷的湿气,慢慢混入男人身上的气息,空气悄悄变得稀薄,有点热。
周遭明明很冷,贴在一起的肌肤却又隔着衣料似有若无地升温。
薄晓躲在一片黑暗里,垂下眼,又扬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