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燕王妃,不是圣上想要的女人,不是什么大周第一美,又或是哪座囚笼里中看不中用的摆设。
她是虞欢,二十三岁的虞欢,不用再跟不爱的男人虚与委蛇的虞欢,不想再重复那种命运的虞欢。
黑夜昏惑,相触的目光无声交锋,齐岷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半晌后,看着虞欢的眼移开,点燃烛灯。
灯光亮起,虞欢看见齐岷静默的脸,右眼眼尾的那颗泪痣映在光里,第一次这样平和、清晰。
“明日还要赶路,回吧。”
齐岷没再看她,打开药箱,拿出要擦的伤药。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再称呼“王妃”,也不再是对“王妃”的口吻和姿态。
虞欢眼眸微微一动,看向他拿药瓶的手,翘唇一笑后,竟乖乖地走了。
屋门从外关上,齐岷没抬眼,脱下亵衣开始换药。
夜雨瓢泼,雷声渐远,虞欢的脚步声混在雷雨里跨入隔壁屋,齐岷默默听着,处理完伤势后,关上药箱,看向屋门。
屋外空寂,可是有句话还留在他耳里。
——我没忘,我是虞欢。
*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次日风和日丽,沿途风景郁郁葱葱,泥土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青草香气。
虞欢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策马随行的男人。
日光明而不烈,晒着男人英俊的侧脸,从虞欢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突起的喉结,流畅的下颌线,挺拔的鼻梁,以及眼尾那颗精致的泪痣。
“看什么?”
齐岷目光在前,打断虞欢的遐思。
虞欢笑了笑,关心:“大人的伤可好了?”
齐岷:“快了。”
虞欢便又开始另找话题:“大人眼尾的泪痣,是从小就有的么?”
“嗯。”
“那大人小时候,爱哭否?”
“不爱。”
虞欢笑,胳膊搭着窗沿,下颌枕上去:“昨天,我看见大人的身体了。”
齐岷眼神一峻,看过来。
虞欢双眸清澈:“大人受过很多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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