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不及回神,额心被箭镞射中,仰倒瞬间,辛益提气跃出人群,接住春白,劈手夺过一名船工的砍刀。
变故实在发生得太快,众船工猝不及防,船家更是手足无措,甫一张口,便已被辛益横刀架上脖颈。
“扔刀。”
*
一刻钟后,除战死的数名船工外,其余涉案人员尽数被辛益、张峰捆绑着扔在甲板上,听候发落。
舱里,齐岷坐在上首,看着被辛益押进来的船家,审问:“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船家心知穷途末路,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小的一时财迷心窍,不知冒犯的会是锦衣卫指挥使,还望大人大发慈悲,饶了小人一条狗命!”
辛益冷嗤,一脚踹在他身上:“不知道冒犯的会是指挥使?你拿着林小旗那封信来接人的时候,嘴巴是在放屁?!”
船家拙劣的骗辞被拆穿,悚然瞪目,辛益狠声道:“老实交代,不然先拔了你这根没用的舌头,再送你去昭狱扒皮!”
昭狱恶名入耳,船家浑身剧震,仿佛已被卸了骨头。
齐岷向辛益示意,拿来那一封号称是林十二所写的信,展开来道:“信是谁给你的?”
船家不敢再顽抗,哆嗦道:“……是一个穿黑衣的男人,个头不高,大概二十多岁,模样看着挺清秀的。给信的时候,他塞给我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说是事成以后,还有五百两酬金等着我。”
“他要你成什么事?”
“冒充锦衣卫派来的人,接燕王妃离开观海园。”
“接去哪儿?”齐岷声音蓦然微沉,给人利刀出鞘的危机感。
船家更战栗:“那人说……只要不接回登州府,随便我们接去哪里都成。”
齐岷、辛益眼底同时迸射寒芒,不接回登州府,接去哪里都成,言外之意便是要虞欢、春白消失于众人视线,被他这帮海匪一样的恶贼掳占了。
齐岷想起先前在顶舱听见那俩船工企图玷污虞欢的事,沉声:“那人什么模样?”
船家应:“瘦长脸,五官看着挺周正,鼻尖长着一颗黑痣,嘴唇有点薄。”
“脸上可有胡须?”
船家肯定地摇头:“没有!”
辛益一霎恍然,看向齐岷:“头儿,是东厂的人?”
敢在锦衣卫的眼皮底下偷梁换柱,企图掳走虞欢的,除田兴壬那一帮东厂余孽外,自然没有旁人了。
齐岷道:“除了接人以外,他还要你做了什么?”
船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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