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听说齐岷中毒,脸色一下惨白,不等王氏再说,唰一下走下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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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村不大,住在村里的郎中就一名,不过年轻时常在外游历,见多识广,医术便也还算高明。
见着齐岷的伤势,郎中虽然啧个不停,却并不慌乱,只在感慨齐岷伤势严峻,非一般人难以诊治,话里话外透露出自个医术的精湛,以及诊金的昂贵、药材的稀缺。
方伯、王氏坚信救人事大,可毕竟家里条件拮据,支撑不起这样高昂的费用,便跟郎中讨价还价起来,虞欢拔下发髻上的一支银鎏金镶玉嵌宝蝶赴菊顶簪。
“你看这可够了?”
郎中接过那支顶簪,到底是在外面闯荡过的人,一眼便看出这簪子品相不凡,价格不菲,不由多看了虞欢两眼。
虞欢着急要他救人:“问你话呢,到底够是不够?!”
“够、够、足够!”郎中点头不迭,抬手便把那簪子揣进怀里,开始给齐岷疗伤。
齐岷身上外伤居多,然而最致命的却是体内沉积的毒。郎中早些年走江湖的时候跟这种毒打过交道,记得它名叫“胭脂红”,乃是仅次于鹤顶红的一味剧毒,一盏茶的功夫便可取人性命。
齐岷体内的毒量不大,但缠绵极深,想是没有及时解毒之故,且看他外伤瘆人,显然是拖着一具中毒的身体奋力拼杀过,至今尚能存有气息,郎中都直呼命大。
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郎中抬价归抬价,救起人来很是敬业,折腾至暮色四合,揩揩额汗,踌躇满志地长吁一口气。
“这是外敷,三日换一次药;这是内服,每日早晚各一粒。半月内下不来床,我家房瓦任你砸!”
郎中说完医嘱,放下两瓶自称是独家炼制的药,扬长而去。
方伯、王氏是村里人,知晓郎中此言便是十拿九稳的意思,迭声感激,往外送客。
虞欢坐在床畔,看着齐岷苍白的俊容,尤其是那双发紫的唇,眼圈一红,再忍耐不住,泪水又开始簌簌滚落。
这些天哭了不少次了,虞欢平日里并不是爱哭的人,甚至很讨厌哭声,可最近却像崩了堤坝似的,眼泪流个没完没了。
齐岷才刚答应要跟她相爱,怎么转头就成这样了呢?
虞欢想不通,又恨又怕,低头啜泣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虞欢忙飞快擦掉脸颊上的泪痕。
王氏已看见,心疼更甚,捧着一摞干净的衣物走进来,道:“姑娘,我看你官人的身高跟我家儿子差不多,这是他以前的衣裳,都是洗过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先给你官人换上吧。”
齐岷一身外伤,衣服又烂又破,全被血迹垢着,已然是穿不成。虞欢接过来,由衷感动,差点又要落泪,王氏忙道:“你身上也有伤,也得仔细养着,快别哭了。”
虞欢点头,取下自己的一对金菊花耳环塞给王氏,王氏摆手不要,被虞欢抓住手腕把耳环硬塞进掌心里。
“我和官人没有去处,以后还要在大娘这里叨扰些许时日,大娘若不接,我们便没脸在这里待下去了。”
王氏欲言又止。
虞欢道:“我有很久没有吃饭了,大娘可以给我做些吃的吗?”
王-->>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