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齐岷、虞欢不愿意留下来的事,让王氏失落了很一阵,可是想着虞欢所给的理由,又着实不能强求。
方伯宽慰她,人家夫妇二人本来就有父母,不过是人在得远些,所以不急着给家里报信,他们岂能为全一己之私,霸占人家的骨肉?
王氏心里明白,点头应是,却又想起五年前被海盗杀死的儿子,以及村里那个虎视眈眈的侄儿方大骏,痛彻心扉地哭了一场。
时日飞转,深秋气息越来越浓,院墙底下的落叶铺得更厚了,虞欢搬来两个板凳,陪齐岷坐在树荫里休憩。
方伯、王氏今日一块出门,留了小黄狗在院里陪他俩,虞欢摸着狗脑袋,向齐岷道:“你说,要是我们一直不回去,他们也一直找不到我们,会不会就以为我们已经死在树林里了?”
齐岷眸光微微一动。
那天夜里,田兴壬纵火焚烧树林,火势足冲上天际,他们离开观海园时,岛上大火已然失控,如果灭火以后,众人在岛上搜查不出他们的下落,自然会怀疑他们已丧身火海。
齐岷淡淡道:“想要死遁?”
虞欢玩着小黄狗竖起的耳朵,没否认。
齐岷道:“那这一生,你我可都要提心吊胆地过。”
借观海园失火诈死,然后远走他乡,的确不失为眼下最省事的方案,可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私奔以后,天地间安有他们的立身之处?便是有,倘若以后身份败露,他们又将面临怎样的结果?
欺君之罪,必然万劫不复。
届时,不止是他们,包括他们的后代在内,都休想存活。
“有那么严重吗?”虞欢半信半疑。
齐岷认真道:“我仇家不少。至于你,天姿国色,美貌惊人,应该不容易藏进人海里。”
虞欢瞋他一眼。
齐岷微笑,伸手揉一揉她脑袋,道:“信我吗?”
“信。”
“圣上登基多年,然而自去年年底扳倒东厂起,才算真正手握皇权。可越是掌权之初,越不能行差踏错,如今燕王造反,他发下密诏要我接你入京,本便冒着极大的风险,一旦满朝阁老反对,他便是贵为天子,也难一意孤行。”
虞欢听完齐岷的分析,心头微动:“所以,前朝还不知道他要接我入宫?”
齐岷点头,道:“不止前朝,除了皇后刘氏以外,后宫估计也仍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