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草木竹枝,不同于飞禽走兽,不同于乱葬岗上毫无生气的尸体——
它有着柔软的皮毛,温热的体温,还有漂亮的红眼睛。
它还会□□他的手指。
而且,它……是他的。
这个想法如同一道流星在脑中飞快划过,一闪即逝,却留下惊心动魄的流光。
浑身触电般的酥麻,小少年承受不住般地轻喘了几声。
他垂下眸子,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兔子小小一团的模样,也浮现出近乎病态的执着。
江月蝶眼睁睁地看着小温敛故对着她弯起眉眼。
这一次十足十的像似。
像到她几乎有些恍神。
一不留神间,后颈又被掐住,手上的力道不断地收紧,江月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喵——!”
勒住脖颈处的手骤然松开,小小的一团被小温敛故捧在掌心,与他对视。
小温敛故看着她,笑弯了眼睛。
江月蝶麻了,直接在他掌心瘫成了一滩毛茸茸的水。
她刚才差点被掐死,身体本能反应想要尖叫,然而偏偏在尖叫即将出口时,理智又莫名其妙地上线。
——兔子,是怎么叫的?
这个想法在江月蝶脑中冒出后,便挥之不去。
然而情况紧急,小温敛故的神情有明显不对,好似陷入了魔怔,和那夜在雨花镇上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再不提醒他,就真的又要重开了!
江月蝶不想再当竹子了!
于是她扯着喉咙,不管不顾地叫了声——
“喵——!”
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温敛故已然笑得不可自抑,眼尾都泛着红晕。
他掌中的小兔子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徒留下一只毛茸茸的短尾巴。
江月蝶最是要面子,然而大抵是在温敛故面前丢脸的次数太多,她已经麻木了。
反正不过是一场幻象罢了,丢脸也没关系,没有人会知道。
江月蝶反复给自己洗脑后,理所当然地躺平了。
于是就这一日,温敛故学会了笑。
晚些时候,门板悄悄被掀开了一条缝,送来了今日的吃食。
“今日是元宵节。”来送饭的小和尚脆生生道,“所以加了一碗元宵。”
小温敛故不紧不慢地接过,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回屋。
被放在床边的江月蝶心中蓦地涌现出酸涩。
只有她知晓,今日并非仅仅是元宵,也是温敛故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