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羽一阵无语,偏偏望着苏不疑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还说不出一点拒绝。
也罢,反正他们如今已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蚁,苏不疑又不会武功,这里只能由他护对方周全了。
武羽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腰中的剑:“走,我们下去!”
几乎是刚一动身,酒楼的大门就被一脚踹开,毕鸿嚣张站在原地,气势却比昨日强盛了不少,看起来胸有成竹。
他的目光在酒楼一群瑟瑟发抖的路人中一扫而过,便不耐烦地高声喊道:“苏不疑呢,快点给本公子滚出来,还有那个昨天敢打伤本公子的狗东西!再不出来我就要一间一间踹门了,听到没有!”
酒楼里的一众无辜客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苏不疑是谁,可是此人竟然惹了这么个大少爷,还牵累他们,众人心中便已经蕴藏了些许不喜。
“——俗话说越是无能的犬越能吠,果然古人诚不欺我啊。”
而当一道人影从楼上落下,随之响起应答之声,他们便下意识怒目而视地朝那人看去。
结果下一瞬间便倏地愣住了。
只见那苏不疑正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瞳仁干净明亮,仿佛像是一碧如洗的天空,他的皮肤白嫩如同尚好的羊脂玉,五官极为精致,巴掌大的小脸微扬,一种无辜又讨喜的气质就迸发而出。
怎么看不也像是那种喜欢惹事的人。
于是众人瞬间就悟了,这么乖的娃子怎么可能主动得罪那什么大少爷,一定是那纨绔的欲加之罪!
臭不要脸!
于是毕鸿刚要愤怒地教训苏不疑,就莫名感觉如芒在背,浑身仿佛要被那些恐怖的视线射穿。
到嘴边的话语因此卡了下,没能第一时间说出口,苏不疑便已经不顾武羽的劝阻,笑盈盈地迎了上去:“这位公子又来了啊,哎呀一日不见你这凶光之灾更加严重了!”
他瞧着毕鸿的脸啧啧了两下,叹了口气:“恐怕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不过公子这是来给我送银子的吗!不多不多只需要一万两,不管是什么灾我都能给你灭了,保准让你健健康康走出这个门!”
“……”毕鸿都快要被他给气笑了,但他敏锐捕捉到一个华点,“等下,昨天不还只是五千两银子,今天怎么就翻倍了!”
苏不疑眨了眨眼睛:“当然是因为我在坐地起价喽。”
毕鸿:“……”
苏不疑有理有据:“昨天你虽然有血光之灾,但是还不清晰,只需要一点点力量就能够摆平,可是今天你这都快死人脸了,不加钱我不是血亏吗!”
……他这左一句死期到了右一句死人脸,简直恨得毕鸿牙痒痒。
虽然心里仍旧有那么点毛骨悚然,但是此刻毕鸿对他的恨意大于恐惧,当即火冒三丈道:“够了,休在本公子面前胡言乱语,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昨日那是一时掉以轻心没有带那么多人手,今日……本公子就不信,你还能那么幸运!”
他一声令下,门口便顿时出现了一群下属,将酒楼大门围堵得严严实实。
这些下属看来像是东拼西凑的,穿着打扮都有所不同,但都膀大腰圆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苏不疑扫了一眼就明白了:“说吧,花了多少钱雇的?”
“花了……”毕鸿下意识要回话,又猛地回过了神,瞪大了眼睛,“本公子凭什么要告诉你!”
苏不疑颔首,“哦,果然是雇的。”
毕鸿:……
苏不疑叹息:“何必呢,这笔银子要是交给我,那不一切都解决了吗,你可真是傻啊。”
“……你个王八蛋!!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毕鸿当即忍无可忍,恨不得跳起来揍死这个混蛋,特么的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想要弄死的人!这张嘴着实可恨!
但在愤怒中,他还没有忘记昨日自己狼狈的经历,特意让人将武羽围起来,不让他插手这边的情况。
武羽这下自身都难保,根本无法保护苏不疑。
他急得焦头烂额,不断呼唤着苏不疑的名字,可苏不疑却始终镇定地站在原地,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过。
他往那里一站,整个人的气质就跟常人完全不同,很是唬人。
见状,毕鸿想要走过去的手又是一顿,惊魂不定,狐疑起来。
他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若此刻是真下了手,危险的似乎不是苏不疑。
而苏不疑也气定神闲双手环胸,淡淡吐出几个字:“我劝你还是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