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突然被推开,承恩侯的声音传了进来:“你怎么能这样想你母亲?”
王晏之目光落在浮乔和丁野身上,丁野和浮乔浑身不自在。承恩侯道:“你别瞧他们,是我不让他们吱声的。”他虽然不甚聪明,但儿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方才那眼神瞧着就不对劲。
跟在承恩侯身后的薛家三父子无奈耸肩:承恩侯大智若愚,好像知道他们要干嘛,刚走到半路就说有事忘记交代了,任他们怎么拉都拉不住。
周梦洁瞪了自家两个儿子一眼:老的拉不住,小的不可能拉不住人,他们定然是瞧出承恩侯知道什么才放任他回来。
听都听见了能怎么办?
承恩侯走近两步,在沈香雅旁边坐下,继续道:“十多年前,是我陪你母亲去的茶楼,那疯子说完想让你假死的事后,我和你母亲就日夜防范。但你从东宫回来就突然病重,你母亲曾跑去质问皇帝,还刺伤了他。他承认下过假死药,但也不知为何那药没起作用,你的身体反而垮了。”
“你母亲很是愧疚,但这不是她的错,年少时碰见那么糟糕的人她已经很难了。”
薛忠山感慨:虽然上京城的人都说承恩侯无用,但在感情方面倒是比皇帝有担当。
承恩侯接着道:“皇帝说,假死药是国师给的,曾经找人验证过,从未出过问题,不知怎的晏之就出了问题。”
薛忠山嘀咕:“他那药不会过期了吧?”
周梦洁淡淡瞥了他一眼,薛忠山立刻闭嘴。
“过期?”承恩侯目露疑惑,问出困扰他许久的问题:“薛夫人说晏之是中,到底是何人下的?”
王晏之解释:“是二叔联合太子下的,与皇帝的假死药混在一起,导致药效错乱。”
承恩侯大惊:“你二叔?他和太子一起下?”
王晏之:“我很小时,萧妃应该就无意中知道我可能是皇子。先皇后死的那年,太子也从先皇后中得知我可能是皇子。之后萧妃利用太子给我下,又让二叔给我下寒,碰巧皇帝又下了假死药,才倒是药效错乱。”
“你等等……”承恩侯有些听糊涂了,信息量太大得捋捋。
“你是说,萧妃和三皇子很早就知道你可能是皇子,先皇后也知道,太子后来也知道了。然后因为听到皇帝想让你假死恢复身份,所以同时对你下了?”承恩侯现在的表情和当初薛忠山初次吃瓜的表情一模一样。
有些懵、有些惊讶、不可思议。
沈香雅也很惊讶:他们一直以为瞒得很好,原来除了晏之都知道了。
反应很久的承恩侯突然一拍桌子道:“你二叔也知道了?”
薛如意吓了一跳,帕子里的鸡蛋都吓掉了。
王晏之摇头:“应该不知,若是他也以为我是皇子,应该高兴的。毕竟没有人和他争侯府了,我若是登基,他还能跟着沾光。”这可比儿女联姻牢靠多了。
“倒是祖母,她是不是知道?”不然不至于连他一起讨厌。
承恩侯道:“应该不知,你祖母自小就讨厌我,当年长公主赏花宴上,她曾经瞧见你母亲和皇上拉扯,又因你母亲是庶女一直反对我娶你母亲。你出生她虽没什么表示,后来你聪慧,她也曾看重过你,只是之后你突然病重……”
“倒是你二叔,平日看着和善,没想到这么黑心,你可是他亲侄子啊!”
“不行,我定要找找他理论理论。”
王晏之蹙眉:“父亲,别去。”
承恩侯正在气头上,谁劝都没用:“我必须去,他看不起我这个大哥也算了,甚至承恩侯的位子都可以给他,但他万不能害自己人。”他越说越气愤,往外走了两步。
沈香雅淡淡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