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很狡猾又很坏的生物
“啪!”
红色的晶石刹那间碎成粉末,震开周围扬起的烟雾灰尘。
灰霾散尽,场地一片狼藉。
被邪恶之物赋予的力量从身体内消失,迟来的剧痛一股脑涌上许渊脑海,他眼前一阵发黑,冷汗打湿后背。
许渊想起了一切,包括被系统故意纂改过的记忆与之后的总总,一幕幕映在脑海无比清晰。
“好疼……”
肩膀骨头粉碎,手臂骨头粉碎,肋骨断裂,小腹淤血,全身的关节像生了锈的废铁吱呀作响。
许渊承认自己被控制时又疯又狠,但Q小姐打人真是往死里打。
“清醒了?”他听见Q小姐冷冷地问。
女猎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枪口刀痕累累。
她丢下这句话,似乎打算直接离开。
“等一下。”许渊忍着剧痛开口,一说话疼得更厉害了,他站也站不起来,勉强把耳麦摘下来递过去,“算我欠你一次,帮我找下啾啾。”
祈秋:“……”
祈秋:“决赛已经结束了,除了我们之外别的玩家会被系统自动传送回现实世界,不用担心。”
“是吗?”许渊疼得人精神恍惚,“她要是没受伤就好了……不,不可能,我闹得动静挺大的。”
整个斗技场都快被他拆没了。
系统实在是恶心,稍微动了下手脚就让玩家自己打自己,假如啾啾是个表里如一的弱女子,恐怕早已死在许渊闹出的事故中。
“小伤容易好。”祈秋捻了捻划痕道道的指腹,“她不是个乖孩子吗?不会生你的气。”
“被我错当成女朋友也不生气?”许渊放弃起身的打算,四肢摊开躺在地上。
“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祈秋的目光扫过许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但你看起来这么惨,她应该不好意思生你的气。”
“听起来像是托你的福。”许渊说。
“医药费没得商量。”祈秋说。
“对全身上下只剩一张嘴能动的重症患者依然如此冷酷无情,不愧是Q小姐,我对你的欣赏和敬佩又涨了一个等级。”许渊想举手给她鼓掌,举到一半差点疼死自己。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去医院慰问,死心吧。”祈秋平静地说。
“道德绑架失败……好吧,我该知道你不吃这套。”许渊自语,“最后麻烦你一件事,烦劳替我翻下口袋,我有治疗用的道具卡。”
不早说。祈秋离开的步伐被一拦再拦,只得走回许渊身边。
“左边口袋还是右边?”祈秋半蹲下来,几缕黑发溜出兜帽,垂落在胸前。
“忘了。”许渊坦然地说,“两边都放了道具卡,你随便找找。”
祈秋不再说话,手指拔开许渊衣服口袋的边缘,慢慢伸进去夹出一沓银白的卡片。
躺着一动不能动只能任凭别人施为的经历对许渊是第一次,有点新鲜,更多是不习惯。
半蹲在身侧的女生斗篷下摆落在地上如绽开的花瓣,她一张张翻过道具卡的说明,看得很认真。
明明离得这么近,却怎么也看不到正脸,到底是为什么?
许渊的目光移向天花板残破的舞台灯,人造光源照得舞台明亮如昼,他却只记得黑雁般遮蔽视野的身影,刹那间扑来,沉沉坠在他的胸口,单手扼住他的咽喉。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指甲掐进脖颈,力道大到足以令人窒息,手掌不留缝隙地握住他的脖颈,反握匕首的手高高举起。
刀柄砸落的瞬间,如瀑的黑发划过许渊的脸颊,轻柔地像一个近乎拥抱的幻影。
用杀人的姿势来救人,真像是Q小姐的作风。
“不在这一沓里。”祈秋合拢手中的卡牌,把它们放回许渊口袋,探身去拿另一边。
另一边口袋离祈秋有点远,她一手按在地上借力,另一只胳膊伸长去够。
许渊沉默地看了眼按在他腹部的手,他很想不介意这点小问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