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力的电影是讲母女关系的。拍了三年,一度穷到山穷水尽拍不下去,直到遇到伯乐。
沈砚往电影里,前前后后,投了4000万,还不算宣发费用。
4000万,对很多人是天文数字,但对电影投资属于正常支出,对太子爷也算眼都不眨能拿出来的数字。
扣除专项事业发展基金和税费,院线抽固定的53%,片方从最终票房里抽32%分账。沈砚自己还是买断发行,再扣除宣发成本——他其实做好这笔钱打水漂的打算。
孙爽有句挂在嘴边的老话:投资电影就像玩老虎机,十有九输。
《唯以永日》首日票房500万,可谓惨淡。
沈砚也不意外。
疫情后,电影院线市场降至冰点,很多片子的档期也往后压。沈砚凭家庭背景最快速度拿到龙标,蹭的是暑假档的末尾。他原计划是上映14天就撤档,把更多注意力放到线上视频网站的分流上。他只想用这部电影的独家播放权,在某视频网站给自己户外品牌公司置换更多的广告资源而已。
孙爽还有一句老话,大红靠命,命里有时终须有。
《唯以永日》上映第三天,几个微博kol开始讨论剧情,他们自发写了5000字的长推荐,建议每一个人都去看这部黑色幽默与温情交集的山西口音电影。
沈砚没有参加首映礼。他看到影评后的第一想法是,自己公司花钱请的水军正在兢兢业业的刷数据。
《唯以永日》是新导演的处女作,演员也都是生面孔,根本没有市场认可度。
比起尹力的创作内容,沈砚更关心营销。他拥有文艺工作者做不到的执行力,是真的派人去一家一家影院推拷贝,尤其重视二三线城市的下沉市场,而他住院的时候还在安排后续的抖音宣传。
与此同时,《唯以永日》的票房开始动了。
最先,票房默默涨到了2000万,赶上周六日,不声不响持续增高。
然后,破1亿了。
这在上半年死水般的院线里属于很好的成绩,不少院线开始主动加场次,而市场也关注这一匹“黑马”。
沈砚看着节节攀升的票房,再次挑眉。他觉得,自己营销策略起作用了。
沈砚看过尹力的创意剧本和分镜,坦白说,没怎么看明白。更别说,导演最终剪出来的成片是另外一回事。
《唯以永日》送审时正赶上沈砚出车祸,由洪叔和继父陈立聪把关,因此片头又给大河公司加了一个出品方的title。
人,终究要为自己的傲慢和无知付出代价。
沈砚没想到,《唯以永日》的票房还能继续上涨,破了2亿,而他玩票性质的电影市场是如此波谲云诡,埋着这么大的雷——自己居然投资了女友的前男友的电影。
不仅如此,尹力的剧本还有抄袭刘璐璐剧本的嫌疑。
>>>>
与此同时,刘璐璐卸载微博、微信和小红书,在家直挺挺地躺着。
每当起床,她都不得不像林黛玉妹妹一样蹙眉,捂住胸口,因为自己的乳腺已经被气得整个都布满结节。
刘璐璐平时心情不好的时候,除了写日记读书和运动,就是看□□片。
大半夜的,她就着iPad里的《五十度灰》的啪啪啪鞭子声,把运动鞋刷了——去去鞋(邪)气。
北京的水质总是很差。
刷鞋的时候,她的大拇指和拇指会起一层薄薄的,类似茧之类的糙皮。
刷完鞋,她把猫砂盆整个换一遍,睁着干涩的眼睛,安静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