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态度似乎有些微妙。
顾细也不怕事,自报家门后直接问道:“我是沈家村妇女主任,也是沈家村合唱队的负责人,您是哪位?”
这位女通知没想到顾细这么直白,愣了一下,才道:“文工团负责人,詹飞雪。”
顾细出于礼貌,伸出手。
詹飞雪微微皱眉,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和顾细握了握手,“我不会教你们任何东西的。”
她以为顾细是在向她求和,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以勉勉强强指点对方一下前提是对方多求几次,毕竟对方刚才说的那一番话还是挺正确的。
在劳动人民的塑造上,沈家村这群合唱队的队员是本色出演,文工团的人再怎么努力塑造,可能也不会有沈家村合唱队那样看上去有感觉。
谁知,顾细下一句,开口就是放狠话:“既然如此,就请詹团长拭目以待吧。”
望着顾细自信的目光,詹飞雪气呼呼地踩着皮鞋走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她叫板,她要看看,这个顾细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顾细目送詹飞雪走远,一回头,就看到合唱对队员们的灼灼目光。
有人担心:“顾主任,你这样说,真的没关系吗?”
“对啊,毕竟我们只是村里出来的,但是她们可是文工团。”有的人率先就因为身份上的差距而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沈大云不赞同:“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更应该好好表现,让文工团知道,我们不差。顾主任都这样说了,说明她对我们有信心,我们为什么要自己先泄气呢?”
顾细气定神闲,道:“没错,就是这样,我对我们的节目很有信心,只要大家发挥出平时的实力,一定会让人刮目相看。”
“别忘记了,我们的目标不是赢过她们,而是展现我们沈家村合唱队的风采,”她淡淡道,“千万不能让别人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大家恍然大悟。
好像的确是这样。
明明来之前,顾主任还和她们说这次的目标和目的只是让大家认识、知道沈家村合唱队,可是来到礼堂后,她们却不自觉把目光放到了比自己条件更好的文工团身上,焦虑于自己的不足。
可是她们两者从来就不是在同一个的起跑线上啊。
“我们沈家村合唱队,只是在业余时间,一天劳作结束后,出于兴趣爱好练习唱歌,她们文工团,是一天到晚排练。”
“我们没有任何经费,连来县城都是走路的,而对于文工团短发来说,这是工作,有工资拿,肯定比我们要精心很多呀。”
“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化妆团队,我们也没有服装团队,这些都是我们的短处,但我们不能那我们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啊,这不就是自找郁闷吗?咱们闲得慌?”顾细嗔道。
被顾细这么一说,合唱队的队员们瞬间醍醐灌顶。
有婶子一拍大腿:“那咱们之前妥妥的就是被猪油蒙了心。”
大家被逗笑了,你推推我,我推推你。
“说你呢。”
“说的是你好吧?”
顾细见低迷的气氛被提起来了,语重心长道:“我们应该拿出我们的长处,拿出我们的看家本领。我们有的是什么?我们有的是我们对唱歌的热爱。如果这一份热爱,掺上了比较,那就变味儿了。”
“所以,”顾细总结道,“我说的拭目以待,不是让对方看了我们的节目后,和我们比较,而是,让她们知道我们对唱歌真诚的、毫无保留的热爱,我们会为观众奉献出我们最精彩的表演。”
合唱队的队员们精神振奋起来。
“对!”
“我们就是比不上她们好看,但我们又不和她们比那个。”
“咱们练习唱歌才那么几个月,人家可能从小开始练,根本不能比啊,干嘛比呢?”
大家眼前豁然开朗后,十分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还自我调侃起来了,心态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