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手机,来回去想,也不知道找谁了。云鼎业主都没见过这只猫。楼下找到座机。周律沉的号码,她背得滚瓜烂熟。这个时间点,他理应没睡觉。嘟声许久,在沈婧快要放弃时。他才接通。那声熟悉的‘嗯?’传过听筒,一瞬之间击溃她伪装很久的平静,搅得她整颗心胡乱在胸膛蹦哒。哪怕只是他的呼吸,只是简单的嗯,总有一种莫须有的安全感袭来,揭开她的脆弱无助,要她慌乱,要她鼻头酸涩,要她眼红。她哽咽,“妹妹不见了。”心声吐露,莫名其妙的委屈涌满心坎,差点掉下眼泪。周律沉很长时间不说话,双方任由彼此的细微喘吸声传过听筒,在沉寂里将这份沉默拉长。一秒。两秒。三十秒。他冷淡,“知道了。”听筒近乎冰冷的贴在耳边,沈婧紧着嗓子,“麻烦你了,找到它带它回…云鼎。”‘家’字变成云鼎。“周先生,鱼是不是上钩了呀。”忽有女人娇媚动听的声音传来,颇显几分暧昧。沈婧耳边嗡嗡地一片,脑海甚至流出画面,周家二公子正在着哪处海域掉进温柔乡,钓鱼玩乐,身边总有漂亮妹妹陪着,讨他欢心。“你忙就不打扰你了,拜拜。”沈婧声音迅速响起。周律沉喉结稍滚动,想要开口说什么,咽了回去,果断掐掉电话。海岸钓鱼台。海风呼瑟。夜浓,浪大。海面波光随着游艇发动机翻卷漩涡。周律沉唇角崩成一条直线,踢开脚边的鱼竿,“庄明。”声音分明没有任何起伏,旁边打游戏上头的陈尧直接吓了一跳,瞬间立直腰杆。那样说话,阴晴不定的周二公子就跟暴君一样恐怖。庄明走到他身后,弯腰,“您说。”周律沉扯领口,“去找猫。”庄明有些疑惑,不是不搭理云鼎壹号的人和物了吗,倒是不问,按他吩咐的去做。陈尧愣地儿愣地儿的,看了眼刚才说话的小姑娘。“下次记得保持礼貌,不要影响别人打电话,知道了没,小心那位顶级私人保镖给你扔海里喂鲨鱼,那人可比二公子更冷血。”小姑娘抱歉地点头,“是他女朋友的电话吗。”“别问。”陈尧说。小姑娘一改口吻,“抱歉周先生,我不该打扰您通话。”坐在椅子的周律沉沉默无声,弯下腰,划动手机,有谢钦扬发来的图片。伴娘礼服的沈婧,银色缎面修得腰肢细窄,捧着一束粉玫瑰,风情无限。谢小少爷那会儿哪知道两个人已经掰,他的女人,无聊发给他瞧瞧。周律沉删除,扔开手机。说话的小姑娘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幸好他没看过来一眼,似都当常态。皮骨何具风流,但他的一分暖还真没人见识过。没一会儿,直升飞机降落顶部,周律沉起身,迈步上露天楼梯,风吹他扎在西裤里的衬衣嘶啦飘荡,精壮的身躯,透着慵懒与性感。听陆思媛说过,二公子并不重欲,克制得很,这会儿哪哪看都不像陆思媛嘴里说的。有人问陈尧,“他怎么刚来就走了。”“懂什么,咱二公子是回去找猫咪。”陈尧笑道。“沈婧的那只妹妹啊?”对方舔唇,“大半夜找猫,还不如买一只新的。”陈尧继续玩游戏,“少管别人的故事。”-清晨,黑色跑车停在云鼎壹号楼下。庄明怀里抱着小白猫回来。出动了关系和人,云鼎壹号上下查找一只猫咪,角落都搜。没找到,又去附近楼盘,附近城区。才在纸箱堆积的角落揪到这只小东西,逃出家门顽劣得紧,差点抓伤人。本还一个劲儿地‘喵喵儿’叫,试图挠咬庄明,一见到周律沉,小猫咪迅速变脸,一点不敢耍横,强感知似乎了解这个男人的狠戾。一双委屈巴巴的猫眼睛,越叫唤越虚弱,无故口申吟。周律沉静静看它装,看它表演。跟它主人一个猫样。冷落就逃,不开心就挠人,偏见他从不敢嚣张。庄明说,“它跑远了,跑到隔壁楼盘吃路边的面包屑,睡纸箱,藏花丛,还被别的野猫欺负。”雪白的一身毛脏兮兮皱巴巴的,又饿又可怜。“喵儿~”它扑扑猫须,还在试图装可怜。周律沉怎可能是可怜一只猫的人物,修长手指优雅摁电子手刹,“只这一次惯着你,再逃,你家就是流浪所。”“要不要带回夜公馆照顾。”庄明问。他冷冷睥睨,“掉毛。”庄明点头,“我来安排。”不乖,不听话,还掉毛,二公子哪来的闲心玩这么只小东西。宠物保姆时不时窥望车里尊贵的贵公子,谨慎道,“妹妹或许是想跟您离开这里,妹妹在云鼎整日踢碗粮,闹脾气不吃东西,蹿上吊灯摇摇晃晃,抓坏好多东西,没人陪在身边发情更厉害了。”周律沉嗓音沉哑无温,“拿10万月薪,你是死的么。”宠物保姆捏紧衣角,不敢说话。周律沉撂下话,踩油门,“你姐姐没有不要你,她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怎么照顾你。”小猫咪一下子藏在庄明怀里,舔毛,猫眼尽是沮丧。周律沉半点可怜都无。动物归动物,终归通人性,何尝不知被无情丢弃在这里,试图逃跑出金屋找人,娇养惯,出去吃都吃不饱。庄明看着黑色跑车发动引擎离开,把猫交给保姆,“照顾好它,薪资待遇少不了。”何止少不了,在沪市都没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主人家,每月薪资开到十几万,照顾一只猫咪,营养师,兽医,宠物保姆,养女儿般。吃的,用的,贵族皇室猫待遇,竟还逃,多少不知人间冷暖。宠物保姆清楚,“你是不是想跟他们其中一位,哎哟,那位是贵公子怎么可能在乎一只猫咪呀,另一位在京市,哪有时间顾你。”“你想想啊,周先生花那么多钱养你,这辈子做猫做成这样,知足吧,我干保姆几辈子都买不起你睡的房子。”“喵儿~”:()限时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