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希望老刘未来二十年都不长白头发!”
“好家伙,那我直接老刘二十年不长皱纹!”
“得了吧,都说了实际点,你们还跟二十年后杠起来了是吧?”
“怎么不实际了?区区二十年,我必定回来亲眼看!白了我就给手动染黑,嘿嘿!”
“我也!老刘!到时候我给你买美容仪,买一箱,用不完的就熨脚丫子玩儿!”
“靠,说的啥玩意儿……”
虞了作为半道来的插班生,看大家热热闹闹的,有点儿羡慕,还有点儿想芜城的老师同学了。
笔头划拉着便利贴时,一只手伸过来往他桌上贴了一张,上头用漂亮的行楷写了一句话:
记得毕业之后,陪小虞同学回芜中看看。
虞了一愣,立刻偏头去看陆邀,眼睛被点得晶亮:“为什么是你陪我啊?”
陆邀反问:“你不想?”
“想啊,特别想!”
虞了笑着,在那张便利贴最底下空白处画了个勾,顺便签上自己大名:“申请批准了,记得别反悔。”
……
放学时,雨下得更大了些,雨丝绵绵密密,风一吹,就能战战兢兢扑到人身上。
这个天气不能骑车了,门口打车的学生又多,陆邀撑着伞带着虞了往前走,打算过了最挤攘的这一段,再说打车的事。
路面湿淋淋的,好在没有积水。
虞了双手插在衣兜里,避着可能因为松动而变成地雷的地砖,听着雨丝打在雨伞上的沙沙声,想着一些缓慢牵动情绪的事。
一阵凉风从肩膀扫过时,他忽然开口:“老刘说高考之后,大家都会分开了。”
陆邀把伞往他头顶倾斜,淡淡嗯了一声。
虞了:“所以我们也会分开?”
陆邀视线落在他侧脸,又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眼底缭绕的墨色随雨水打出的雾气一起蒸发:“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不是忽然,我想了一路了。”
虞了说,末了为了严谨,又补充:“还要加上半节课。”
陆邀静静看着他,也看他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想出什么了?”
虞了:“想出了我们才遇见不到一个学期,就要被迫思考未来分开,天南海北的事情。”
正值青春时萌生的情愫最难言,又最奇妙。
它像瞒着人偷偷升温发烫的一点火星,未曾被发现时,得意洋洋四处飘忽,偶尔靠近皮肤烫一下,未知来源的灼热唬得人六神无主,心慌意乱。
而一旦被发现了,纵容就是过岗的山风,吹得火星冒出火苗,转瞬燎原,扑不灭,也浇不熄。
虞了心里如今就乖乖烧着这样一片火原。
他停下了,从衣兜里抽出左手,抓住陆邀袖子,眼睛里的热切的期许真真切切:“哥,我们考一所大学吧?”
“我不想跟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