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几人也并非闹事主心骨,刚才嗓门最大的啤酒肚和两个大妈都安然无恙。
太怪了。
但人的死亡是很奇妙的东西,像寒冬的一盆冰水,直接把气焰嚣张的人群给浇醒。
大多数的医院来抢饭的人,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来的。
没抢到饭,在意料之中,最多是被耍了不太开心。
而加入群体闹事,也是因为有领头的在前面冲,心想枪打出头鸟,天塌了砸高个,便人云亦云的加入闹事了。
但现在……
闹得最凶的啤酒肚和大妈们一点事儿没有,反倒是只帮腔了几句的三个人死了?
那谁还敢跟在后面闹事啊!
一瞬间,胆小的凑热闹的人,便退了个九九十十,只剩下啤酒肚和大妈孤零零的站在最中间。
啤酒肚和大妈宛若当街处刑的罪犯,被怀疑、鄙夷、嫌恶,甚至“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的眼神盯着,心态再好也撑不住了。
啤酒肚满头冷汗:“这样看我们干什么,又,又不是我们杀的人!”
对于教堂派系来说,却是大块人心的好事。一个信徒冷笑的开口:“要不是你们闹事,他们能死?要我说啊,活该!上帝有眼!”
“你!”
“哎你也太恶毒了,闹事怎么了,有严重到要去死吗?就你还配信教呢,呸!”
一言不合,两拨人又吵了起来,无处安放的恐惧与不安,全数化作了愤怒与暴躁。
一边骂“吃独食死的早”,另一边就骂“等会你们也猝死”,两拨人嗓门却纷纷越来越高,眼见着又要发展成群架。
被怒火弄混了头的人们,没有发现,有十几个自始至终隐在人群中的人,悄悄凑到了一起,一处在忏悔室,一处在后门。
他们是玩家,对于没头没尾的“猝死”,自然是门清——是触发了杀人规则。
昏暗的忏悔室里,挤着六个人。
小修女,神父,志愿者,园丁,两个信徒。
“他们做了什么?”纤细的修女一改柔弱,狭长的凤眼眯起,“你们仔细观察了吗?”
大学生模样的志愿者摇头:“没特别之处。好像……死的都是玩家?是不是杀人规则不对土著生效,是因为闹事才死的?”
肤色黝黑的信徒反驳他:“虽然死的都是玩家,但闹事的里面至少还有五六个玩家,他们都活得好好的。”
“也就是说,闹事这个行为,不是杀人规则……”园丁若有所思,“那大概率是触发‘禁词’了。”
众人面面相觑,仔细回想死掉的玩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可当时场面嘈杂,为了伪装成土著,玩家混在人群里七言八舌骂,很难分辨哪句话是谁说的。
小修女猛地说:“我印象很清楚,那个死掉的独眼,骂了我一句脏话。”
她从志愿者手中接过笔,在本子上写下“臭婊子”。
阿尔伯特神父点头:“我也听见了,他确实骂了。”
但志愿者摇头:“但另外死亡的两人没骂这个。我分不清谁骂过人,但是骂这个词的,只有他一人。无法解释死了三个。”
脏话禁词在副本中较常见,老玩家很少有人会憋不住骂人。
小修女不满的挠挠头发:“好吧……”
一群人思来想去,最后总结:“大概率是骂人的原因,大家一定要忍住别说脏话。同样的,既然有禁词设置,等会儿能别说话就别说话了。”
外面吵架的动静有减缓的趋势,一群人不能挤在一起太久,分批离开了忏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