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麓越想越好笑,扭头看向霍律行,刚要说点什么,却闭上了嘴。
霍律行也在笑,舒散的,发自内心的笑。
这个老是棺材脸训他、只有在欺负他才笑的臭男人,现在柔和了神情,嘴角缀着不明显的笑意。
他的唇很立体,有漂亮的唇珠,配合薄唇,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大卷的碎发垂在脸庞,遮掩了锋利的五官,整个人的气势柔和了很多。
……这样的他,才有种“队友”的感觉。
不是高高在上的监察组,不是朝夕盯梢的监督者,而是霍律行,一位可靠的、虽然严厉但对他很温柔的好队友。
有力的臂膀紧靠着他,传来温热的温度,那样真实的陪着他。
因为靠的太近,雪麓总觉得自己呼吸时,也萦绕了霍律行身上的木质香料的味儿。
就像那天的吻的味道一样……
猝不及防,又很快反客为主,看似沉厚静谧的木质香,其实极具侵略性,强势中又那样温柔。
霍律行突然转头看雪麓:“怎么了?”
后者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偷看被抓包了,小幅度的躲开了视线:“别看啦,快0点了。”
“你就想说这个?”霍律行察觉到他转移话题,紧紧盯着他不敢抬头的脸,“你刚才是不是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吗?
好像是想说什么的。
但雪麓自己也不知道,如果那时候开口,他会对霍律行说什么。
过于发散的思维在理智归位后,有点失控的不适感。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没什么的。快0点了,咱们不走吗?”
“累了?距离0点还有十几分钟,你再休息一会儿。”
雪麓胡乱的摇摇头,看遥远的走廊,看漆黑下变的不可名状的轮廓,看霍律行宽阔的,以保护姿势靠着他的肩膀。
窗外,雨也停了,只有滴、答反复的屋檐落水声。
月亮好像被荒芜囫囵吞噬了,一切陷入了夜晚用来掩饰危险与恶意的宁静。
他听着霍律行的呼吸声,和胸膛里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觉得很安全。
在这一刻,他们一起偷听玩家犯蠢,他可以软软的靠在霍律行身边,以一种被保护者的身份,把理智与信赖交给无所不能的霍律行。
不用担心副本的玩家淘汰率,也不用忧愁何时才能买得起血脉,更不用害怕陷害玩家时会不会被反咬一口。
那些金钱啊、道具啊、血脉啊,此刻都变成了非常遥远的、没有意义的符号,不再能压迫谁了。
这种感觉,很好。
像一枚洒落的草籽,不受任何人期待的破土而出,不知晓生存意义的野蛮长大,满心满脑没有礼义廉耻,只知道活着、利用一切资源活着。
然后在一个良夜,在风吹雨打中,它靠在咫尺外的巨树的树干上,静静地休息了一会儿。
他想知道,巨树这样强劲而巍峨的矗立着,感受到那颗微不足道的小草的依靠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巨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