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麓一愣,走下椅子,撩开窗帘。
“天应该不会亮了,”他轻轻的说,“你看。”
漆黑如幕布的天下,没有星星,更无月亮。
光源缺失,地平线消失不见,黑暗肆意的统一了天空与大地,视野内的一切都被裹在了“球型”的黑暗中。
黑的太不对劲了。
晚上刚出现异状时,尚还能看清外界轮廓,看见荒芜中反光的金属砂砾。现在,连不远处的教堂轮廓都找不到了。
雪麓摸出手电筒,试图照亮视野,可手电筒羸弱的光如陷入泥沼的石子,直接被黑暗吞噬。
“人是趋光的生物,”谢华庭面色严肃,“黑暗会放大负面情绪,尤其是恐惧、不安与暴躁……”
副本从开始到现在只过去了十几个小时,而幸存到现在的70多个玩家们还要存活7天,会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雪麓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一深一浅,像沉重的雨靴砸在泥地里,溅落起闷闷的湿泥声。
一个女孩在哭,哽咽中撒露出只言片语。
“我……不想走……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时间了……”
“你们确定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吗?”
开门,来自荒芜呼号的风声猎猎作响,却没看到任何人,也再无奇怪的交谈声。
雪麓警惕的扔了一个检测脚印的道具,却什么都没看到。
“幻听?华庭哥,你听到脚步声了吗?”
谢华庭正在盘阵营之间的逻辑,没有注意:“没有,是不是窗外风声?”
也有可能。雪麓又拎起手电筒仔细看了一圈走廊,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他晃了晃脑袋,压下的好奇心又浮了上来:“咱们今晚任务结束了,去五楼看看吧。档案室或者院长办公室肯定藏了很多线索,神父和肖恩一时半会肯定弄不完。”
谢华庭知道雪麓好奇心旺盛,自然是听他的,二人上了五楼。
一楼大门外呼啸的风声有那么一瞬间骤然放大,应该是有人开门——出去探路的薇薇安和当山回来了。
雪麓径直走向院长办公室。
推门前,本以为会是布满机关的敌人老窝,却发现,这里与消化内科最大的不同就是面积大,摆设也是彰显身份的贵重品多些。
除此之外,壁挂书柜、办公桌,电脑……就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
手电筒光晃过地面,瓷砖上脚印凌乱,大小、纹路各异,看来很多人来过了。
但壁挂书柜整齐而紧密,似乎没人带走东西。
“阿尔伯特神父?”雪麓轻轻喊道,“肖恩?我们来帮忙啦。”
无人回应。
“可能在五楼别的地方,”谢华庭说随手拿起一本封皮磨损严重的书,是一本古旧的脑类专业书,“笔记这么多……这院长像是真材实料的。”
书架上,90的书是医学类,大多是脑外科,这让雪麓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走到霍律行的办公室了。
但办公桌上的名牌,印的是格朗特·策兰院长不假。
他抽了一本杂书,书名很有意思,叫《世界上最小概率的事件》,用轻松诙谐的语言记录了世界各地发生的匪夷所思,又啼笑皆非的“小概率”事件。
比如跳入泳池后戒指被循环系统冲走,10天后后院水管堵塞,竟是戒指干的。
雪麓随手翻了几页,看到了一张卡通插图。
q版的蓝绿相间的地球,委屈的缩在角落,旁边是恶狠狠的三个恶霸:陨石、火山,和认不出的黑乎乎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