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蒂尔达皱眉:“难道大卫预言到了这次异象?这确实称得上是世界末日……”
“他没阻止啊。”捷诺摇头,“不仅没阻止,人都没露头。人间地狱的惨像照常发生了,如果副本持续无法结算脱出,100个玩家都会折在这里。”
捷诺没错,这是很矛盾的:如果大卫知道医院要迎来末日,所以潜入医院、阻止惨像,可大卫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阻止”的意向。
甚至在添砖加瓦。
雪麓有理由相信,格朗特·策兰之所以不出现,还被大卫冒充,是因为格朗特早被大卫干掉了。因为只有在最高负责人缺失、第二负责人霍副院长还是个内鬼的情况下,医院才能这么迅速地失序。
这位疯子一样的老人……总觉得他能干出什么来都不奇怪。
雪麓摇头:“我觉得,我们还是探讨一下笔记本后面的‘懊悔’,以及咱们这些沾亲带故的人的死是怎么回事儿。”
谢华庭也赞同:“10个npc的隐藏身份凝成的线索,一定是重要线索。大家集思广益一下,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说说看。”
沉思了一会儿,雪麓迟疑的开口:“还有一点不要忘了,大家的死因都是‘冻死’。这太奇怪了,奥尔嘉作为报案人被打击报复,扔进太平间冻死可以说得通,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是冻死的?”
如果说当年发生了自然灾害,例如雪灾,死亡了十人,在当地这种小镇算大事件,肯定会有记载。
“如果报案人不是因为打击报复而死,而是十个人同时死的呢?”捷诺念了好几遍,烦躁的挠头,“怎么才能把十个人一起冻死啊!一起打晕了扔太平间?我倒是见过一个新闻说医院误诊休克病人为死亡,最后在太平间冻死了。那也不能同时误诊十个人吧!”
捷诺本来是在自言自语,谢华庭却猛地抓住了字眼。
“你再重复一遍!”
捷诺吓了一跳,没见过这个斯文俊朗的谢医生如此焦急过,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谢华庭灵光一现。
“假设……大卫制作出了自认为能成功刺激松果体,开阔感知的药物,你说他会怎么做?做人体实验!当然,他不会先拿自己做实验,风险太大。他会找别人。而大张旗鼓的招募专业的试药人,需要合法的理由,他拿不出来。所以……他只能找熟人、而且是好骗的熟人!”
雪麓明白他的意思了:“所以,我们这些npc都被骗去当了试药人?”
是的,侄子奥尔嘉,外甥阿尔伯特,被自己举荐获得工作的副院长与谢医生。大概率是在这里做变性手术的玛蒂尔达和他的双胞胎哥哥,一直信任自己的保安和保安的女儿……
“然后,药物出了岔子,不光没成功,试药人们全死了……”
也就是笔记本中的“懊悔”的原因。
懊悔之一,在于自己的药失败了。懊悔之二,在于死了与自己有关的10个人,该怎么处理?
“大卫恐惧万分,便利用职务之便,把死亡的试药人们扔到太平间,试图掩盖下来。”雪麓分析,“但事实上,试药人们并没有死,只是陷入了休克或昏迷,可大卫处于‘害死人’的极度恐惧中,没有发现这点。”
“而且大卫并不知道,他叛逆的,认为他绝不可能成功的侄子奥尔嘉·策兰,在试药前就察觉了不对劲,报了案。所以警察后期搜查医院,发现了太平间里的报案人,法医鉴定为冻死。”
捷诺打断他:“所以,大卫是被捕后,才知道试药人们并非死于试药,而是死于他‘藏尸太平间’?那么,他回医院是否是来悼念、忏悔的?”
忏悔吗?
这一点说得通。
但联想到副本开局时……大卫·策兰在电话里恶毒的声线,雪麓的直觉告诉他不是。
“你们还能回想起副本开局时,大卫·策兰说的开场词吗?”
众人一起回想,七嘴八舌地拼凑了起来。
电话里,大体意思是:我是格朗特·策兰本人,没有集体汇合,是他的小心思之一。十个npc的身份是他精心安排的,希望npc们扮演好自己的身份。最后,他还提醒大家灾难将至。
雪麓用笔记录下来,反复的看字里行间的信息。
自开局,大卫就故意隐藏身份为格朗特,并且知道“灾难将至”。
之前,这个开场词大家都理解为副本自带的“故事简介”,但现在看来,这又是一条线索。
“这一段话有两个重点。”谢华庭眸色阴沉,“第一,大卫·策兰预知到了‘异象’的到来。第二,他自信冒充格朗特,不怕格朗特揭露他的谎言,是因为清楚格朗特已经不在了,也就是雪麓之前猜测的,格朗特被大卫干掉了。”
玛蒂尔达烦躁的挠头发:“啊……这他妈怎么还是个烧脑本。那你们说,异象的产生是不是就是他干的!”
捷诺与肖恩面面相觑:“会吗?”
“有可能……”
霍律行却意见不同:“异象的产生与大卫无关。”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npc们纷纷看向他,便听他冷静的分析道:“外面的泥沼能吞噬npc,你们都还记得当山和薇薇安的惨状吧?——大卫虽然是副本的反派boss,但他仍属于npc阵营,他没理由做不利于npc立场的事——所以,那句话只是在提醒我们做好应对。”
又陷入了死路。
“怎么感觉像在观察小白鼠,”玛蒂尔达苦笑,“明明都预知到了异象,本人却不逃避,反而朝异象中心赶来,并且暗中观察惨剧的发生……这人真是……搞科研把自己搞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