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左右长廊,一楼大厅的空间俨然是餐厅的模样。正中一张十五个人左右的转盘圆桌,还有零散的小桌、中桌,用罩布仔细的盖着防灰,层层叠叠码在墙角的三十多个椅子。
此时,餐厅还没人,桌子上只摆着简朴的不锈钢餐具,雪麓粗略数了一下,是十五副餐具。
这个数字很有意思……九个玩家,六个“家人”?
那么,另外没出面的九个玩家在哪儿呢?还是说,这里的九对应的是上一批的九?
雪麓随便搬了一个高脚椅坐在靠墙的位置,观察起其他人来。
跟着雪麓上二楼的人不多,只有三人。
荷叶、鬼牌,还有猛犸。
这个人数这出乎雪麓的意料。
雪麓敢赌,自然是因为他本质是npc,再苛刻的杀人规则也对他不起作用。至于那番故作傲气的话,是抱着“能忽悠一个就忽悠一个”的心态。
这三个人怎么敢赌的呢?
把人名加上重点观察名单,雪麓顺手看了一眼好友栏。
霍律行的状态后没有对号。
这一意外发现让雪麓松了口气。想到不用尴尬面对霍律行,他心头轻快了不少。
却也有一种不清不楚的惆怅感。
霍律行竟然真的……没跟进来?他是没注意到,还是注意到了,却觉得没必要跟过来?
上一个副本结束前,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像十几年的老搭档那样默契又畅快淋漓。那时候的快乐、交心,都不再会有了吗?
也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突如其来如烟花,又随着张叔的消失与雪麓的逃避的昙花一现。
十九层苟且求生的顶层与底层的交集,从一开始就不该萌生吧。
雪麓苦笑着摇头,把注意力转回面前的副本上来。
五分钟后,好戏上演。
灯光昏沉沉的走廊里,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打头的,是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板着脸,一身童装西服,稚嫩的脸上是与年纪不符的老成。
见餐厅里突然多了四个人,他露出的神情却不是惊讶,而是不着痕迹的皱眉,极快的扫了一圈玩家们。出乎预料的,他一字不言,拉开了餐桌上最高的椅子,闲庭信步的坐下。
诚心而论,小男孩长得粉雕玉琢,可那一眼满是城府心机,让人当下认定:这孩子不简单。
紧接着,一个妙龄女子摇曳而来。她踩着又细又高的高跟鞋,一身亮片撞色裙子,时尚又抢眼。她烫着粉蓝相间的长发,见到四个陌生人,毫不掩饰的瞪大双眼。
随即,女子面容狰狞,俨然是不欢迎外人的模样:“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的餐厅?!”
语毕,她翻个白眼:“我知道了,又是那个老太婆干的好事!妈的……”
女子没好气的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掏出化妆镜开始照镜子了。
她把对玩家的厌恶展露的淋漓尽致,一时间,餐厅里鸦雀无声。
雪麓和另外三人对视一眼,都心领的垂下头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约莫两分钟后,又来了两个人。
一个约莫五六十的中年男子,身着板正的西服,大步进入餐厅。他带着金丝边眼镜,神情肃穆,威仪浑然天成,像是一家之主。
他的身后,是一个一身工装的壮年男子,很高,也很壮,看着两米多。壮汉面相憨厚,皮肤黝黑,手上多是老茧与疤痕,像是常年劳作农活的模样。
二人进门后,便分散开来,在最高椅子的小男孩身边一左一右的坐下。
这个选座……雪麓用眼角余光收入思索,是随机的吗?
没有时间给他质疑,那个憨厚的壮汉温和的打破冷凝的局面:“你们就是遇难者吧?我已经从内人那里听说了你们的事儿,真是太令人惋惜了。”
几人对视一眼,雪麓微笑着开口:“谢谢您们肯收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