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挤开人群,探查水月的情况。
之前,他的存在感一直很低,垂眉敛目的,看来是团队中“奶妈”的角色,手法专业的一扫,便低声道:“这是急性过敏……呼吸不畅,不知道是喉咙有肿块,还是卡了食物,很危险,可能致命!”
仙客来一愣,随即朝他打了个手势,朝小玉婶喊道:“她过敏了,快给她找药!”
雪麓紧紧地盯着她:仙客来隐瞒了水月最危急的原因,只说过敏,这是要放任水月去死?
小玉婶面色惨白:“过敏?!怎么会?”
她焦虑的朝厚德叔吼:“家里有过敏药吗!”
厚德叔却也慌乱到不行:“没有药啊?这,谁知道她过敏啊,家里怎么会有药!”
“你这是什么鬼话?她可是你妹妹!亲妹妹!”
二人激烈的吵起架来,老头“旺旺”拉架却无人理会。
小男孩气的捶桌子,怒喝:“成何体统,让外人看笑话!”
争吵的夫妻俩这才意识到水月躺在地上生死未知,慌忙地跑出餐厅,去寻找医药箱。
突发的事件估计是关键剧情,一时间,所有玩家自觉分成了两派,一派暗中观察每个npc的反应和言行,另一派凑过来围观濒死的水月。
她的情况谁都看得出来,非常危急,去拿医药箱的人迟迟不归,水月的喉咙里已经发出嘶哑的倒吸气声。
突然,她睁大了眼,嘴一张一合,四人急忙附身听去——
“咳,香蕉……一群丧门星,快滚……滚出我家!远远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香蕉?”仙客来一凛,“你是对香蕉过敏是吗?”
今晚的餐桌上有香蕉吗?稍一思索,雪麓的视线定格在饭后甜点的焦糖布丁上。
他只吃了一口,能吃出来是自制的,没那么弹的布丁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香蕉味。
痛苦中,水月再无回答,她长长的指甲奋力抓挠着满是红斑的脖子,不知道是痒,还是无法呼吸。
很快,厚德叔拎着医药箱冲进餐厅:“坚持住,我给你找药!”
他跪倒在地,满头大汗,暴躁的翻找着药箱,不相关的药盒被随手扔了一地,可一盒抗过敏药都找不到。
终于,水月瞳孔放大,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失去生机的眼白倒映着死鱼一样的光。
她死了。
小玉婶面色蜡黄,瘫坐在凳子上:“对不起,父亲,母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男孩长叹一口气,毫无波澜的眸子阴霾重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该道歉的,是水月。”
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厚德叔还在疯了一般的翻药箱,老爷子看不下去了,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吧。”
厚德叔脱力的发了一会呆,行尸走肉的离开餐厅。小男也面色阴沉,难耐的摇了摇头,随即离去。
老爷子瘦削的胳膊捞过一张干净的餐巾,走向水月,盖在了水月未能瞑目的脸上。
他沙哑的嗓子开口:“小伙子们,搭我把手。”
被这场闹剧搅和,这顿晚餐注定吃不下去了。
尖刀、猛犸被老爷子选中,维克多也想跟上去,却被老爷子以人数够了拒绝了,两人帮着老爷子把水月抬到她的房间里。
餐厅内只剩雪麓、维克多,女玩家们和小玉婶。
肤色蜡黄的女人怔怔的看着满桌佳肴。
热度退去,温馨的香气消失,只剩冰冷的残羹与油腻的汤花,让人看着就反胃。
她神经质的咬着指甲,发出“咔哒咔嗒”的令人不适的声音,仿佛失了魂。
安琪儿试图去安慰她,小玉婶就像魔怔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状,仙客来朝大家挤了挤眼,众人小心翼翼的让她“节哀”,一一离开餐厅,在走廊上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