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谢桓的声音,陶妧和小红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只见谢桓让人带着早饭放到了桌子上。
“你不是去大理寺了吗?”陶妧盯着陆陆续续出去的丫鬟问。
谢桓走进来道:“你这样不吃不喝,我怎么放心。”
陶妧正想着怎么解释,只听见谢桓接着道:“我知道,你不想和母亲一起吃饭,所以以后三餐,我让人给你送来吃。”
毕竟这里不是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陶妧没想到他会理解,而且还会帮她,“麻烦你了。”
顿了顿,她道:“对了,伯父的病,我看,我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想,还是回夏府吧。”
“你别被他的话吓到,他也是病糊涂了,说不定明日见了你,又说别的了。”
糊涂吗?
陶妧不觉得谢承渊糊涂了,反而很清醒。
谢承渊和谢梁氏现在一个想劝和,一个想劝离,谢承渊多欢迎她,谢梁氏就多希望她走,时不时过来打断一下。
这样的气氛,陶妧在里面,也觉得别扭,那种明明没人捂着嘴,却感到窒息的喘不过气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
若是现在还想一样闷不出声,别人一定又以为她纵使不愿意,也会默认,陶妧捏着裙子,突然欠身道:“陶妧心意已决,麻烦谢大人了。”
她声音虽柔,语气却坚定,而且没有给谢桓拒绝的余地。
谢桓习惯了她温吞的样子,很少见她大胆的提出过自己的要求,而且这是她第一次想他提要求,却是他最不愿意做得事,“你想好了,一定要走?”
这里,她就这么抗拒吗?
“是,想好了。”
好在,夏子元并没有一心只有儿子,第二日就想起了她。
大约是昨天遇见官兵了,所以不放心,一早就让人去了山庄,结果到处都是尸体,唯独没有发现陶妧和小红的。
所以,夏子元第一个想到的只能是谢府,大清早的就过来要人了。
谢桓本来就因为陶妧要走慌了心神,听到门口小厮说是夏子元来了,心里更加烦躁,不悦道:“让他等着。”
话音刚落,他对视上陶妧期待的眼眸,改口道:“我这就出去见他。”
其实,留下来,谢桓也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她。
明明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曾经是她的妻子。
可是,他们陌生的,好像他刚从大街上看到的心仪姑娘,不主动怕错过了,太主动,又害怕人家以为他耍流氓。
最主要的是,那双眼睛看着他,毫无波澜,让他总有种错觉,他们不是前夫与前妻,好像刚认识一样。
毕竟,前夫与前妻还有感情,陶妧与他,就是两条平行线,互不干涉,就算相交,也是客气。
夏子元若是对她一点都不上心,也就罢了。
偏偏,夏子元对她还真有三分是真心,七分对他儿子的心,而且全用在了她身上。
以至于,夏子元自己都骗了自己,心里还觉得他对陶妧是真心实意的。
这几分真心实意里面,几分为了陶妧,几分为了他自己,只怕夏子元自己都说不明白。
谢桓在去见夏子元的路上,在想,若是夏子元执意把陶妧接走,他倒是不怕他怠慢陶妧,但他对夏子元的脾性不了解,不知道是不是男人之间也有预感,总觉得若涉及男女之情,一想到夏子元迫不及待的接陶妧离开,心里有些不安。
只是,眼下陶妧一心想离开,又刚好被她听到夏子元来接她。
若是想要拒绝,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合适?
“大公子,夏大人已经在正厅候着了。”
谢桓站在门口瞥了里面坐立不安的夏子元一眼,这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夏大人,今日到府上有何贵干?”
夏子元仓促的给谢桓拘了一礼,才道:“谢大人就不必明知故问了,陶妧她是否在贵府?”
“怎么,夏大人声称要保护的人,如今竟然不知道去向?”
夏子元一想到山庄的死尸,脸色十分难看,“山庄遭到了屠杀,到处找不到她……难道她不在你这儿?”
若陶妧真的出了事,夏子元不相信谢桓这么淡定,而且看他的神色,颇有责怪之意,忍不住走到跟前道:“你就别再瞒我了,快让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