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福估计打死也想不到,成年后的自己会这么没正形,就站在他身后亲嘴。
他在无意间看到桌边胎发,心情正沉重着呢,成年后的自己已经觉出乐趣来了,反手也摁住酆都大帝的头,微微施力,手比酆都大帝还能作妖,梳弄之下不知怎么的就把酆都大帝的帝冠给摘了下来。
酆都大帝突觉头上一轻:“……”
青福也没想到,低头看了一眼,摘都摘了,别白费功夫啊,揣兜里吧……
酆都大帝:“…………”
幸好青老奶奶比这俩人靠谱多了,此时发觉小青福情绪不对,连忙将胎发收了,哄道:“是不是又想爹娘啦?我们君房乖乖的,做个好孩子,爹娘很快就会回来啦……让奶奶看看,嗯!不错,行端,坐正,君房都能做到啦,那从今天起,奶奶就开始教你认字,等认到第一千个,爹娘就会回家!”
小青福只顿了一下,便乖巧点头,随后又问:“那二叔多久才会回来呢?”
青福看酆都大帝又有张嘴叽呱的趋势,自己先提前解释了:“虽比不上一思,但我生来便能记事,祖母不知我记得爹娘的作为,只骗我说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我爹,带媳妇出门做生意了,二叔则是被征兵去打仗……”
但小青福心里是清楚的,这是祖母善意的谎言,只是挑破反而惹老人家伤心,权装不知,每日表现得像为争取父母回家一样努力学习君子之德,实则为安抚老人家。
青老太太的命也不好,虽行商有些积蓄,但儿子被强征去做兵了,不然她也不会一把年纪还亲自跑商路。
青老奶奶梳着青福的头,将忧愁掩盖在和蔼的话语下:“等君房的头发长过膝盖,他就能回家啦。”
酆都大帝:“那他回了吗?”
青福平静道:“没有。我五岁那年,秦军灭韩,乡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饥荒加之冬日难熬,祖母没能撑过那个冬天。二叔其实死得比祖母还早,秦军破韩都那日,他便战死在韩都新郑,直到我十岁那年闯出师门,下山寻他,才在曾经的韩都新郑,那时的颍川郡,找寻到他的尸骸,送回祖母身边。”
系统差点漏出声,秦军灭韩时五岁,那十岁也就是公元前230年,这不正是青福之前让他扫描的时间节点?
……所以那时青福最大的心愿才是天下太平吗?
青福随意拨了一下发梢:“道门本就有蓄发的习惯,找到二叔后,我也就没剪。”
但或许,这也是童年执念的一中延续。
虽然以小青福的理解能力,早已足够猜到祖母的话只是一中不切实际的安慰,但年幼的他仍是怀抱希冀地盲目相信了,毕竟那时的他如此的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头发小心在意,这份偏执的执念一直持续至今。
记忆逐渐散去,酆都大帝抚在青福颈后的手却未挪开。他一时间想到和曾经的青福一样的感慨:人太长情不好,天地同寿的神仙更是如此。幸而他如今不必流浪异世,也幸而青福在这里重新拥有了一个温馨和谐的家——
“啊!!该死的小五,谁让你抢我的疫鬼,我打死你!!”地面上,聂小倩手抓三只鼻青脸肿、泪流满面的疫鬼,脚踩画皮,疯狂厮打,敌我界限在这一刻模糊。
画皮捂着脸大喊:“我没有!没抢!这就是我的疫鬼,大姐仗势欺人啦!还有没有能管管!大哥!大哥呢?!”
“大哥谈恋爱呢!”孟姜女顺脚踩了一下小五,喜滋滋地调整镜头,对准青福的方向调焦距。她这套设备也是一思改造过的,观测星云都没问题,拍哥哥们的爱情是妥妥当当,即便这会儿不能方便直播,留着自己慢慢嗑不也美滋滋?
法海站在孟姜女旁边,托举着雷峰塔警惕地和许仙打商量:“阿弥陀佛,老衲诛鬼,许施主能否暂时放下你我之间的恩怨……”
许仙:“好啊死秃驴,你诛你的鬼啊。”
陆判官忍不住为同为老实人的法海仗义执言:“二哥,你这话听不出真假,叫人怎么安心。”
酆都大帝:“……”
讲个笑话,青福的家,温馨的家,和谐的家。
青福倒是挺适应,降落在战场中央,随意扫视了一圈周围:“老七呢?”
弟妹们于厮打或争执中探出头来,纷纷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