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福不忍目睹,忍不住接话:“把手放下吧你,现在全网都知道你个混血说起英文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儿了。要进赶紧进,别在这儿堵门。”
驱赶走了不自觉的活人宾客,门对面又涌来不自觉的死鬼宾客,老熟鬼黑白无常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子兄弟,见面就对青福抱拳:“大哥,大帝,恭贺良缘,喜结连理啊!这是我们一点小小的心意……”
青福看着白衣无常从手指缝里漏出一小粒银珠子来:“……”好抠啊,这点融掉都不够做个戒托,“你们走吧,刚刚地府已经来过一拨阴差代表了。”
白衣无常愕然:“怎么可能,作为家中常驻蝗虫,难道不该我俩是代表……谁啊!!居然敢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偷混入场,抢我们的合法席位!”
义正言辞地嚷嚷着要守卫自己的权益,白衣无常率领着弟兄们就往门里涌了,被守在门口的陆判官一敲一个准,只好老老实实去走专门给死鬼安排的偏门。
“见笑了,御下不严。”酆都大帝忍笑,顺便亲了一下青福的耳尖,“席凉怎么没见来?”
说到这个,青福也有点无语:“本来是说要来的,今早一听有鬼,又说不来了。”
“大哥——”一道清脆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聂小倩和孟姜女手挽手而来,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聂小倩还喜滋滋提起裙摆在青福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啵。”
旁边跟吃阴间饭的人一道来的役鬼们:
“哇!黑山老妖!”
“树妖姥姥也来参加婚宴啊……”
“……”聂小倩提着裙摆的手缓缓就放下去了,黑着脸和孟姜女一道上前,从牙缝里挤字儿,“快到时间了,剩下的迎宾交给我,两位哥哥和孟姜女进去准备。”
“嗯行,”青福和酆都大帝进门的时候还不忘扭头叮嘱,“大喜的日子,不要打人,不要打鬼。”
酆都大帝笑着把他的头扭回来,一起往厅里走。
即便新人同为男子,即便他们一人一鬼,婚礼的流程走起来还是同凡俗的婚宴相差无几,当初画皮还出馊主意,说可以让法海来主持婚礼,众所周知法海是爱情的磨刀石,能被法海主持婚礼那少说也要永结同心个三生三世,幸好被厚道的陆判官和酆都大帝制止了。
长长的红毯尽头,是一堵高高的花墙,艳红的玫瑰拥簇着一路铺撒至地面,青福与酆都大帝在司仪的高声庆贺下拥吻时,孟姜女终于把忍到现在激动的眼泪给流下了,早早布置好的花墙立即倾倒而下,编织在一起的茎叶松散开来,盛开的鲜花、落下的花瓣汇成一道芬芳的海洋,于徐风中送往宾客席间。
唇舌若即若离间,青福的目光越过纷扬的花瓣,望向台下的亲友,鼓掌的人群之中,有几位女宾客浑水摸鱼,捞住了肆意撒欢的柴犬试图求子,宁采臣悄悄拿胳膊捅画皮,掏出他那破皮囊比划,大概是想让画皮给它换个“皮肤”,法海在孟姜女的指点下掏出雷峰塔说了点什么,孟姜女冲着雷峰塔一抹泪,雷峰塔像不倒翁一样在法海手中摇晃片刻,最后不堪孟姜女的眼泪轰然而倒,自塔下飞出一道白色的身影,和许仙拥抱在一起,许仙又哭又笑的喊声淹没在宾客们兀自看着台上兴奋鼓起的如浪潮般的掌声中。
青福拽住酆都大帝的衣领,抵着彼此的额头,半晌后没忍住一笑:“真好。”
“嗯,”酆都大帝趁机又啄了他唇瓣一下,“还度蜜月吗?”
青福含糊的话语弥散在紧贴的唇间:“敬完酒就走,我昨晚偷听到小孟几个要闹洞房。”
弟妹们要打群架了,赶在被找上门要求教育孩子前,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