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华好奇地看着沈棠离从袖中取出一枚玉质的令牌,问道:“这是在做什么?我从未听说过大比上有这个环节。”
“这是可发动各域兵力的玉令,每年各域大比都要将新的玉令全部交到仙宗大人手上,由他调配,”惊鹤凑到他身旁小声道,“这都是下界的老规矩了,你从前在南域没有听说过么?”
“……我以前过的都是深居简出的日子,哪里打听过这些细节,”云殊华信口胡诌道,“既然各域的玉令都要上交,为什么咱们清坞山没有?”
惊鹤撇撇嘴,更惊诧了:“你何时见过清坞山在山下养兵?”
云殊华想了想,确实如此。
除东域外,其他各域自成体系,不仅有养在山上的道修弟子,还有山下无数山庄与培养起来的大批散修,这些都是各域兵力的重要来源,倘遇到什么战事,众域主也好及时调转人力以自保。
反观东域清坞山却简单得很,除了惊鹤与风鹤,师尊似乎没有养过旁的人。
“我们清坞山就没有可供调遣的道修吗?”云殊华思忖道,“若是魔界大军压境,又要如何自保?”
虽说师尊的名号确实足以震慑世人,但总有个万一的情况需要考虑。
惊鹤敛眉,没有回答云殊华这个问题,他将视线投到别处,只当自己没听到。
匆匆入殿的中域弟子中,有一个抱着锦盒的少年格外显眼,正是江澍晚。他虽同身边的同门师兄弟一样穿着紫衣,但站在人群中更显鹤立鸡群,身姿挺拔。>r>
北域域主师炝将身上携带的玉令放入自己手中的锦盒之中,江澍晚合上盖子,转身时目光向殿阶上扫了一眼,恰好对上云殊华的眼神。
这是两人第二次精准对视了,哪怕他们一句话都没说。
云殊华身处如此显眼的高位,身边坐着的又是景梵,自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他只对着江澍晚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看到他了。
江澍晚挑眉,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眉目中透出显而易见的高兴。
这本是两个少年一番毫不起眼的暗中交流,大殿上无人发现。
座上,正支着额垂眸静观的景梵不知为何,唇畔竟扬起淡淡的笑意。
“小华与你那位好友交情匪浅,大殿之上眉来眼去,成何体统。”
眉来眼去四个字,一下子将云殊华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脸上一红,即刻将视线收回,打着哈哈道:“师尊说笑了,哪里来的眉来眼去,徒儿就是与他打个招呼,以后断不会轻易乱看了。”
景梵并未戳穿他,只闭上眼淡声道:“若是再乱瞟,就别怪为师罚你了。”
“不会了,绝对不会了。”云殊华干咳两声,背脊挺直,眼神笔直地看着大殿门口两扇木雕门,不曾将视线挪开半分。
师尊说要罚他,会罚些什么呢?
云殊华思绪翻涌,脑海里忽然多了些不可名状的场面。
譬如景梵手持长鞭,另一只手攥着绳索的样子,又譬如他抽打动作时肌理分明而宽阔的胸膛微微鼓动的样子,以及他怒极反笑时鲜妍的表情……诸如此种,既可怖又引人遐想。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脑子里混入了奇怪的东西,当下对着脸颊狠狠来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旁的惊鹤见状忍不住抖了抖。
“……你怎么了?忽然打自己的脸作甚?”惊鹤问道。
“没什么,就是走神了,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