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节课,仙使曾讲过东域云氏,且说的例子就是云尘。
东域云氏乃修仙世家,虽有底蕴,却日渐落败,到云尘这一辈,已经不能再助他登上清坞山。且那时正逢魔界当道,清虚门掌管清坞大权,自然不肯接纳任何正统道修上山。
可谁知云尘此人竟是天降仙格,法力雄厚,前途不可限量。彼时下界五域苦不堪言,闻此惊天消息,纷纷前去追随,期盼着他能重夺下界权柄。
那天降仙格是何物?有此造化者,可与天音石连通心意,不过百年便能飞升三重天,享无边阳寿。
云尘志向高远,也颇懂事。他遵从家族长辈教诲,修了无情道。按理说只待时机成熟,他便能一举登天,不知比那些勤勤恳恳依旧无所建树的修道者幸运多少。
可偏偏下界众人难逃本性,他修的是无情道,却最是有情。
加冠那年,云尘遇到了傅徇的妹妹,傅杳,正是殊华的生身母亲。
后面的事情皆是意料之中:一代英魂为情所困,最后被滔天的修为反噬,成了九泉之下一缕亡魂。自此,云氏就此败落,天下大乱,景梵被天音石选中乃是后话。
“想起来了?”傅徇打量着江澍晚的神色,幽幽一笑,“我妹妹为了留下云尘的子嗣,竟不惜用命相保。云尘是天降仙格自不必多说,他体内的道统极霸道,稍有不慎便会遭受反噬,自然,这样的人与魔修诞下的子嗣,绝不会活过三日。”
江澍晚跌坐在地上,颤声问:“那殊华为何可以活命?”
“自然是因为……他体内有浮骨珠了。”
江澍晚愕然。
傅徇眯起眼睛,不禁细细回忆起来:“让我想想,这浮骨珠统共四颗,分别位于东西南北,谁知兜兜转转,现世的便只剩南域这一颗。”
“南域的浮骨珠在磬苍山手中,殊华体内的那颗从何而来?”
“那是东域的浮骨珠,”傅徇一字一句道,“云尘私自盗取,将它喂入殊华口中。可那时殊华不过是一个刚降世的婴儿,无法承受浮骨珠的力量,反倒变得奄奄一息。”
“是我胞妹,以命入药,活生生耗尽全部心血炼化了那颗珠子,让它与婴儿血液相溶,这才救了殊华一命。”
这,这岂不是表明……
“我这小外甥,本来就是一颗极珍贵的浮骨珠,”傅徇慢条斯理地说着惊天之语,“你说像他这样珍贵的人,为何不能坐上天下共主的位置,将景梵取而代之?”
疯了,眼前的人已经疯了。
江澍晚连连后撤,想远离眼前的男人,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
“你怕什么?为父还有一份秘辛没说,”傅徇玩味道,“倘你知晓了这个秘密,一定会清楚,景梵迟早有一天会死在我们的剑下。”
“……”江澍晚面容苍白,长睫轻颤,早已不知作何反应。
“天音石降在他体内的碑刻早就不在了,纵使当年碑刻上浮现的就是他的名字又如何?”傅徇邪笑道,“那可是代表着东域域主身份的圣物,碑刻在谁手中,五域修士便以其为尊。”
“碑刻不在体内,便失去了与天音沟通的方法,更无法作证他是名正言顺的共主。”
“若是世人知道这么多年来,景梵手中无物却凭白擅权许久,届时又将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傅徇畅快地大笑起来。
“景梵的命,定要于今岁了结在清坞山。”
傅徇将少年从地上扶起,细细嘱咐道:“至于你,要暂时屈就在五域,此战一胜,为父当即将你接入玉逍宫,为你更名改姓,再不做江家的养子,如何?”
江澍晚默了默,失声道:“谨遵父亲教诲。”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明天让师尊出来遛遛(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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