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关你自己的……”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青年微怔,笑道:“关于我自己,一切顺其自然便可。”
“妙绫妹妹不是说要来符荫求姻缘?倘若再与我说下去,庙里的佛祖可要不高兴了。”
申妙绫当即睨了他一眼:“哼,这就去。”
青年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欲向外走。
“等等!”
申妙绫叫住他:“父亲马上就要回来了,倘若届时他再次提起你我的婚事,云哥哥要怎么办呢?”
青年的身影里在明亮的天光中滞了一瞬,随后慢悠悠地道:“不怕,我来解决。”
寺外鸟语花香,风景怡然。
待申妙绫求了姻缘回身看时,那华服男子早已不见踪影。
彼时婆娑雾渺,琴声阵阵。
东域清坞山前,有贵客来访。
木质的轮椅轧过青石板铺就的宽阔庭院,听到沈棠离的吩咐,身后的小侍缓慢将轮椅停下。
不多时,玉墟殿外出现两道高挑纤长的身影。
“拜见仙宗大人。”
风鹤拱手垂眸道:“不知仙宗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算起来,自清坞大战后,这里便少有客人拜访。沈棠离越发的忙了,平日里除了传信,鲜少踏入东域。
这次竟不顾腿疾,亲临清坞,想必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沈棠离看了眼风鹤,又将视线转到一旁的惊鹤身上。
他注意到打量的目光,露出微笑,清风吹起那挡着左眼的细碎刘海,显出瞳色极浅的眼睛。
“仙尊可还安好?能否带我去见见他。”
“此时应当在星筑中小憩,仙宗随属下来。”
惊鹤走上前,接过小侍的轮椅,跟在风鹤身后向星筑走去。
越过回环曲折的游廊,苍翠繁茂的竹林将镜湖裹起,楼阁画栋雕梁,钟磬阵阵,顺着石子路来到一处荷池。
看到水中亭亭玉立的莲花,沈棠离轻轻嗅了嗅,问道:“什么味道这样的香,竹叶还是莲花?”
暧柔的和风吹出片片浅白色的花瓣,惊鹤听闻,答曰:“是仙尊大人亲手栽种的油桐花,这些年来每逢合适的节气便种下些树种,三年过去,也存活下来不少呢。”
沈棠离了然地颔首。
三人移步换景,待到走近荷池,便见到了正伏案闭目养神的男人。
那小案就搁置在镜湖不远处,墨砚清香扑鼻,一支未干的笔架在一角,几本经文摞杂在一起,长长的卷轴铺展在地。
若是目力极佳的人,自然能看出卷轴上一笔一画苍遒有力的字迹工整而密集,透着虔诚的意味。
景梵披着月白的长衫,一手支额,似是睡着了。玉冠束起的发瀑布一般垂在案前,松散在洁白如玉的侧颈。
兴许是睡着的缘故,他眉目间的戾色隐去,冷峻的五官也略显柔和,与身后的幽景正相衬。
沈棠离怔怔地看着小亭处临荷而歇、沉沉睡去的景梵,默然不语。